夫人的聲音很是不悅,衙役們也握住了刀柄,只要夫人一聲令下,就要上前拿住陳息。
陳息見夫人坐在轎子里,臉色很是難看。
知道她誤會了自己。
哪里是自己想要傷人,是他們要殺人滅口。
搖頭苦笑一下,開口道:
“夫人您誤會了,是他們要殺我滅口,小的只是本能自衛而已。”
夫人看了看地上二人,又抬眼看了看陳息。
殺人滅口?
自衛?
自衛能把人打成這樣?
“說說吧,怎么回事?”
夫人心里有些擔心,擔心陳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到時候就算保了他,自己在差人心中形象也要大損。
唉,這人還不得不保。
真是給我找麻煩。
“這兩位大人,以莫須有的罪名到我家里,把我的三位娘子押到這里,并叫我拿錢來贖人。”
“哦?什么罪名?”
夫人聽翠翠匯報了,只說是送親隊兩個差人逼陳息拿錢贖人,但她卻不知是什么罪名。
陳息拍了拍本就沒什么灰塵的袖子,一臉嚴肅,聲音擲地有聲:
“他們說我大娘子欠人五斤粟米,要我拿出一兩銀子還債,小人不敢不從,只能照做。”
陳息一指王麻子,戲謔一笑:
“王麻子,現在是夫人問話,將我還你的銀子拿出來給夫人過過目吧。”
王麻子原本躲在牙行小工身后想要藏起來,沒想到陳息第一個就將自己揪了出來。
在所有衙役注視中,王麻子哆哆嗦嗦站了出來,到手的銀子還沒捂熱乎呢。
“夫......夫人,小的名叫王麻子,他娘子欠小的五斤粟米,現在我倆的賬兩清了。”
“請......夫人......請夫人為小的做主啊。”
王麻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從懷里掏出那錠帶著體溫的銀子,雙手捧在頭上請夫人過目。
夫人深吸了一口氣,見到那錠銀子,心中已經有了怒火。
眼睛輕輕瞇起,聲音不怒自威:
“五斤粟米便要人家還一兩銀子?”
“本縣夫人怎么不知,本縣的糧價已經高到如此程度了?”
話音剛落,王麻子磕頭如搗蒜,顫顫巍巍道:
“夫人...夫人您有所不知,他......是他娘子欠我粟米半月未還,才......才漲到了一兩銀子。”
“剩下那九兩銀子,是他打了我,賠給我的醫藥費。”
王麻子越說越沒底氣,粟米三文錢一斤,這是眾所周知的。
自己要陳息一兩銀子確實過分,但想到兩位大人被陳息打成那樣,自己雖然多要了一些錢,但是有理啊。
“他為什么要打你?”
“他......他就是個傻子,小的只是要債,那傻子突然就踹小的一腳。”
“夫人您看......”
王麻子跪直身體,向夫人展示著衣服上的鞋印。
那意思是陳息確實踢了自己,剩下的九兩銀子是賠給自己的醫藥費。
“夫人,此事小的親眼所見,是他先欺辱那個女人,這位獵戶兄弟才自衛出的手。”
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,正是前去縣府報信的牙行掌柜的,陸達。
陸達一直摻雜在人群中觀看事情變化,開始時陳息打李大華,后來打劉長安,他全部看在眼里。
同時看清了李大華和劉長安的心思,因為這種事逃得過別人眼里,逃不過他的眼里。
牙行掌柜的每天見的人多了,從被抄家的官宦子弟,到活不下去賣兒賣女的農家。
看人的眼光何止毒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