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知陳息如果不動手,必然會遭到李大華和劉長安的暗算。
讓他沒想到的是,陳息竟然也看出來了,而且先出手化解危機。
這份身手和能耐令他刮目相看。
不光是位獵戶加神醫,而且心思還如此縝密。
從陳息那份邏輯縝密的話語中,他斷定陳息一定會翻盤勝出。
尤其是夫人說出的那句‘陳小友’,身份已經明朗了。
這位生意場上的老狐貍立即有了結交的想法。
站隊他是專業的,沒能雪中送炭,但求錦上添花。
陳息有些意外,他并不認識陸達,這人怎的為自己說話?
“哦,既然掌柜的都看見了,你便說說是怎么回事?”
陸達彎腰躬身一禮,立即正色道:
“欠債還欠天經地義,但欠了五斤粟米便將人家娘子鎖住押到這里,首先是過分的。”
“其次,五斤粟米半月未還,按照我縣老爺制定的最高利息,九出十三歸的算法,也要不了一兩銀子。”
“最后,他想占那位獵戶的娘子便宜,正好被陳獵戶撞見踢了他一腳,行為完全是自衛的。”
“他又借此訛詐陳獵戶九兩銀子,陳獵戶被逼無奈只好妥協。”
“此人犯了本縣的高利罪和訛詐罪。”
“這就是此事的全過程,此話小的以性命擔保,如若有假甘愿受罰。”
陸達一席話講完,夫人看向王麻子的眼神充滿不善。
“王麻子,事情可否屬實?”
“這......是...是的夫人,屬......屬實。”
王麻子掃視了一圈眾人,自己和誰都不認識,自然沒人為自己說話,哆嗦著嘴唇不敢撒謊。
“好,先控制住他。”
立即有衙役上前摁住王麻子捆了起來,同時將他手上的十兩銀子奪了過來。
陳息饒有興致的看著陸達,這人有兩下子,不愧是牙行掌柜的。
懂得審時度勢站隊,兩邊討好自己和縣夫人,人情世故被他拿捏的死死的。
陸達在陳息的心中,被高看了一眼。
王麻子面如死灰,只怪自己不該貪財,哪里還敢多嘴,只能任由衙役將自己捆綁。
“他的事情解決了,陳小友毆打差人這件事怎么說?
夫人又將陳息的稱呼轉變成陳小友,態度不言自明。
第一段緣由,陳息絕對占理。
剩下打人的事,應該也能占理吧?
夫人這里巴不得全是陳息的理,這樣自己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。
陳息清了清嗓子,一指地上半死不活的兩人,朗聲開口:
“這兩位大人說我二娘子欠債。”
一伸手將秦瑤拉出來站在自己身邊,繼續道:
“我二娘子被朝廷抄家之前是開錢莊的,現在他們以這個由頭來要錢。”
“小的雖為獵戶牙籍,但我朝律法還是清楚的。”
“大御律法明文規定,抄家之后,人死債銷。”
“我二娘子頂多安一個犯婦的名頭,但依然是大御子民,受我大御律法保護。”
“這兩位大人說的話,還能大得過朝廷律法?”
陳息一席話擲地有聲,躺在地上裝死的劉長安和李大華身子劇烈一顫。
竟把朝廷和律法都搬了出來,以下犯上,這可是死罪啊。
好心狠的小子。
不過這就能難住我們嗎?
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,一口咬定他偷盜縣府銀子,自己只是以欠債的由頭先穩住他,然后抓人。
只有這樣,才有一線生機。
“他胡說,他是盜賊,我們只是借這個由頭抓他娘子逼他現身,然后將他捉拿歸案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