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陳息要打聽縣內的鹽業布局,陸達頓時嚇了一跳。
“陳神醫,您這是要......”
不怪他如此反應,販賣私鹽可是殺頭的死罪。
如今朝廷雖然對私鹽的管理減弱,但以陳息神醫的身份不至于冒險來做這樣的買賣。
“你放心,縣令夫人的病誰治好的,不用我多說了吧?”
陳息知道他害怕,故意給他打一針強心劑。
要不是發現那片鹽礦,陳息也不會冒如此風險。
朝廷一旦邊關失守,那些異族韃子便會長驅直入大御腹地。
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,怎么能安穩度過危機。
他可不是目光短淺之人,大御連年征召男丁充軍,顯然前線戰況不容樂觀。
國家一旦陷入戰亂,百姓第一個受苦。
不光是物資被被征召,而且還有一個隱患就是土匪。
許多交不起人頭稅的人會想出各種歪門邪道,最簡單就是上山為匪。
而且針對的還是老百姓。
百姓的日子將會越來越難,前有國家剝削,后有土匪搶劫。
暫時還沒有起兵造反的,如果按照現在的勢頭繼續發展,距離百姓造反那一天已經不遠了。
“好,既然陳神醫想知道,那小老兒便和你聊聊鹽業的事。”
陸達放下筷子,整理下思緒開始說道:
“白山縣有兩家商鋪取得朝廷鹽引資格。”
“一個是王家,一個是蘇家。”
“王家鹽鋪規模最大,家主叫王章,祖孫三代經營鹽業,朝廷定價是300文一斤。”
“蘇家鹽鋪規模要小很多,而且當家的不知為何,最近很少露面。”
陳息點點頭,粗鹽300文一斤他是知道的,上次自己還買了一些。
那種粗鹽和自己的精鹽,無論是質量還是口感都沒法比。
“300文的價格百姓一定買的不多,他們如何能盈利呢?”
陳息一針見血,如今百姓食不果腹,300文一斤的粗鹽不是尋常百姓能買得起的。
陸達環視一圈,見幾女不在屋內,隨后壓低聲音:
“王家暗地里有個鹽礦,拿著朝廷的鹽引賣自己的私鹽,其它縣很多賣私鹽的都與他家有關系。”
“私鹽100文一斤。”
陳息恍然大悟,我說的嘛。
朝廷對私鹽管控減弱,自然有人玩燈下黑。
這種邏輯他很清楚,拿著朝廷的鹽引,每年向朝廷繳納鹽稅。
賣朝廷的鹽多,上交的也多,反之一樣。
王家有自己的鹽礦,賣出去的私鹽是不用交稅的。
“那蘇家呢?”
陳息繼續追問,兩家按道理說是競爭關系,王家賣私鹽,蘇家不可能不知道,為什么不向朝廷舉報呢?
一聽陳息問起蘇家,陸達幽幽一嘆。
“蘇家和王家不一樣,他們沒有賣私鹽,而且當家的還是個沒什么依靠的女人。”
陳息一愣,上次佐千千一個女孩開著成衣鋪就讓他很驚訝,這次又來一個女人開鹽鋪,而且還是官鹽。
看出陳息疑惑,陸達繼續為他說明情況:
“蘇家當家的叫蘇韻,家族同樣世代賣鹽,到她這一代蘇家已經沒有了男丁,所以一個女人當家。”
“蘇家老家主在世時曾定下一個上門女婿繼承家族產業,奈何那上門女婿剛上門便死了。”
陸達提到蘇家便來了興致,開始滔滔不絕起來:
“蘇家那上門女婿可不一般,是奉陽府的一個官宦家族的,蘇老爺子以為給女兒找了個靠山,沒想到啊......剛上門就死了。”
“可憐蘇家那丫頭,不光沒了依靠,還成了寡婦。”
“那她家生意怎么樣?”
“還能怎么樣,一個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,這幾年被王家私鹽打壓的不成樣子,只有管家帶著幾個小伙計在打理鹽鋪。”
陳息聽完緩緩點頭,看來這蘇家距離關門歇業不遠了。
“那蘇家為什么不去舉報王家私鹽呢?”
陸達繼續壓低聲音,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