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作自受!
李月恩嘔了一會,從懷里掏出手帕擦干眼淚。
毅然決然,再次踏上征程。
貧道就不信了,如此惡劣的環境,陳將軍作為最高指揮官,他能忍得住?
其實,李月恩有這種想法,也不完全怪她。
上次陳息和她吹牛逼,在京城考狀元,遇到老神仙
從那時起,她就認定陳息是個書生。
不過是有些男子漢氣概的書生罷了,雖說會些兵法,但歸根結底,還是個讀書人。
這次,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。
一腳邁進屋,沒急著往前走。
手帕一直捂在嘴邊,努力適應著屋內的血腥味。
她故意避開門口位置,因為來來回回不斷有女護士進出,她們端著盤子,里面盛著染血紗布,染血器具。
女護士們緊張忙碌,根本沒人注意到她。
適應了好一會,李月恩才看清屋內狀況。
巨大寬敞的屋子,兩排搭成通鋪。
傷員們或躺或臥,兩排通鋪都被占滿了。
他們身上傷口猙獰可怖。
這都是韃子彎刀砍傷的。
平均每個傷員,身上至少3處傷口。
屋內嘈雜,凄厲嚎叫聲,醫者勸慰聲,護士裁剪紗布聲,交織在一起。
李月恩看清了屋內狀況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以前高麗國士兵作戰,她可從未到過醫所。
作為高貴的國師,這些地方天然與她隔絕。
手帕捂著口鼻,避開人群擁擠處,艱難的往前走,想要撕碎楊剛烈的謊言。
不過沒能讓她如愿。
剛走到中間位置,便聽到陳息的說話聲:
“帶來的酒精還有多少,全部拿出來消毒。”
“不夠的話,立即派人回白山縣取。”
陳息一邊給傷員縫針,一邊安排任務。
為另一排傷員縫針的張神醫,一張老臉全是汗珠也沒功夫擦拭,剛給傷員縫完針,立即又為別的傷員消毒:
“師父,我已經派人去取了,快馬加鞭,午夜時分應該能趕回來。”
“好,越快越好,晚了傷口有感染的風險。”
有小護士,貼心的為陳息擦了擦額頭上汗,縫完一個,又一個。
傷員感動的哭了,顧不得傷口疼痛,哽咽著:
“縣尉爺...謝...”
謝謝你三個字還沒說完,立即被陳息打斷:
“要說謝,應該是本縣尉謝謝眾弟兄。”
“謝謝大家同心協力擊敗韃子,本官替所有百姓,謝謝大家了。”
傷員想起來磕頭,被陳息一把摁住:
“別特么亂動,傷口剛縫好,掙開了老子還得給你縫,想累死老子啊。”
陳息笑罵一句,引得傷員想笑不敢笑,劇烈咳嗽兩聲:
“謝謝縣尉爺...”
“行了,少說話,待會飯食做好,多造幾碗,把身子養好比什么都強。”
這邊傷口縫完,立即有女護士過來包扎。
下一個。
李月恩愣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
臊的滿臉通紅。
剛才自己可是十個不信八個不信的。
現在,完全被現實打臉。
陳息真的在為傷員醫治。
再看他醫治方法,更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。
那么長的傷口,居然用針線縫制?
還用酒精消毒?
什么是酒精?
她愈加的看不透陳息了。
此人。
太過不尋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