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學著陳息的樣子,在沙盤上畫了一個大圈:
“朝廷雖然腹背受敵,可京師的軍隊始終未動呢。”
“這里,是京師四大營中虎衛營的駐地,他們直屬于陛下指揮,唯一的職責就是拱衛京師安全。”
“就算你突破了虎衛營,再往南還有另外三營,逼近京師,還有羽林軍,御林軍,禁軍......”
“就算你殺到皇城腳下,其他藩王也要進京勤王。”
隨著他手指,一直指向皇城,面色愈加凝重。
陳息點點頭,對于薛天岳的話不置可否。
一個兩百多年的皇朝,雖然爛,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。
自己雖然占據雄谷,扼住中原咽喉要塞。
可朝廷一旦孤注一擲,難免會拼得兩敗俱傷。
這樣做,并不符合他的利益。
但如果不這么做,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動權,將徹底失去。
朝廷會拿葉帥父子,不停的做文章。
到時候,可就難受了。
陳息重重呼出一口氣,事已至此,只能兵行險招。
不然。
將徹底陷入被動。
“我知道,但我們不拿出點強硬態度來,朝廷會變本加厲欺負你。”
“岳丈和舅哥在朝廷手里,這個時候我們氣勢一旦弱下來,會立即遭到反噬。”
“只有嚇住他們,才有周旋的可能性。”
“總之一句話,我岳丈與舅哥,必須全須全尾的回來!”
聞言,葉紅纓悄悄扭過頭去,偷偷擦干眼淚。
夫君完全可以對此視而不見,只顧發展便好。
以夫君的智慧,手握東北兩個州,完全可以自給自足,做個逍遙侯爺。
可如今。
為了自己父兄,甘愿涉險與朝廷對峙。
這種感覺,她說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最開始,她選擇留在陳息身邊,一來是喜歡他,二來希望夫君將來有實力后,能與朝廷交涉,將父兄贖回來。
可如今。
根本不給他喘息時間。
危機一波接著一波襲來。
北方韃子,南方大御,將夫君夾在中間。
一邊要顧及韃子卷土重來,一邊要還要救回父兄。
換做別人,面對如此壓力,想必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吧。
想到這里,再抬眼望向夫君。
見陳息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沙盤,剛開始還表情嚴肅,可看著看著,畫風逐漸變了。
這貨眼珠子亂轉,大嘴又咧開了,嘴角噙著一抹壞笑。
葉紅纓見他這副模樣,剛剛還在感動呢,此刻瞬間破防。
哎呀。
愁死了。
不用問,夫君這副模樣,指定在憋著壞呢。
陳息盯著沙盤,腦海中已經有了計劃。
兩只手在沙盤上同時比劃著。
先這樣,再那樣,最后再
薛天岳直勾勾的盯著他,再看看葉紅纓,后者已經坐到桌邊喝起茶來,顯然已經習慣了。
又扭頭看看正在對著沙盤傻笑的陳息,心里不禁冒出一個疑問。
姑爺。
莫不是傻子吧。
都什么時候了,還能笑出聲來?
陳息足足盯了沙盤兩刻鐘,才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,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:
“聽令!”
陳一展,楊沖立即上前躬身而立。
“命,楊剛烈從州府抽調3000鄉勇,配合葉紅纓與薛將軍鎮守雄谷關。”
“陳一展,楊沖,率雄谷關內所有人馬,包括騎兵團。”
“帶上曹公公,立即隨我出征!”
“直奔弘安城!”
命令下達,即刻生效。
薛天岳與葉紅纓,齊齊一驚。
什么?
現在就出發?
“姑爺...”
“夫君...”
陳息揮揮手:
“聽話,在雄谷關等我。”
沒功夫與兩人細說,趁虎衛營還沒反應過來時。
必須加快進度。
再晚。
黃花菜都涼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