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眼見,她瞥到手腕上兩塊明顯的紅痕,她移開眼,看向前方——
男人正在著衣,他長得并不算高大,一只腳比另一只短一點,顯得有點跛。
“您……去哪里?”莊雨眠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。
“去天牢里撈岳父。”那人轉過頭,鳳眼瞟過來。
他長得略顯普通,獨一雙鳳眼,勾魂風流得很。
“岳父……”莊雨眠一瞬間有點茫然,待想明白其中意思,一股火在腦中炸開,“不……不!”
武安侯是田淑妃哥哥,武安侯世子田敬先是田淑妃侄子,他們站隊的是田淑妃與三皇子,與顧貴妃、大皇子、六皇子是兩個劍拔弩張的陣營。
莊氏一族被顧貴妃、大皇子連累之后,莊雨眠幾乎求遍了所有能求之人,實在走投無路才求到了武安侯府這里。
她本只想用一夜的清白來換取家中長輩的平安,根本沒想和武安侯世子田敬先這種人有任何瓜葛。
“既然咱們成了事,本世子當然要負起這個責任。”田敬先露出一個戲謔的笑來,“府中已經開始著手提親事宜了,我想莊小姐也不至于像那些秦樓楚館的娼婦一般,想和本世子無媒茍合吧?”
莊雨眠雙頰暈紅、羞憤欲死,她攏了攏錦被:“當然不會。”
田敬先杵著手杖走了,留下莊雨眠在空蕩蕩的臥房之中,她抱著膝蓋沉吟許久。
一時之間,她竟不敢回到莊家。
她雖救了整個莊家,也間接將原本顧貴妃派系的中流砥柱莊家綁在了田淑妃、三皇子的那條船上。這對于祖父、父兄來說,不啻于變節。
文臣變節相當于什么,就不用多說了。
雖然顧貴妃一脈已經倒臺,可是從今日起,莊氏一族也永遠被釘在了世人不齒的恥辱柱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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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面到此結束,小荷魂歸青州。
啪嗒,她猛地從睡夢中立了起來。
就,小荷直接嚇醒了,她昨晚觀看了整整一夜啊!
她拍了拍自己的臉,其實她兩輩子加起來,都沒經歷過那事。和大馬哥在一起的時候,兩人都太小了。后來祝妹插足,她與大馬哥的感情也名存實亡了。
再后來,到了洛京的她,不是沒想找個相好的。那時候韋府雞犬升天,她莫說找一個,找十個都沒問題。
只可惜韋惜雪死死將她們握在手里,根本不準她們出去亂搞。
小荷原先是以為韋惜雪愛惜名聲,如今才知道,純純是自己吃得不好,也不準別人吃得好罷了。
以前她就聽說,若是主子們很行,那一晚上會叫很多次水。
她數了數,昨晚莊貴妃和武安侯世子一共叫了八次水,就還挺猛的。
怪不得到后面,莊貴妃聲音都變了。
想到這里,她一不小心對上了陛下早上起床的眼睛。
帶著微微起床氣,眼里包了點水霧,翕合間有股可憐的味道。
小荷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:“我真該死。”
上一次看到陛下兄長被殺、母親被囚,她的觸動都沒有這么大。一則她自己沒有親人,無法體會到親情的可貴;二則陛下和母親、大哥的關系本就不好。
現在的局勢看著是兄友弟恭、母慈子孝,可上輩子小荷分明記得顧太后身居后宮,避而不見陛下。甚至傳言,顧太后深恨陛下,覺得是陛下的失誤才害死了兄長。
可莊貴妃不一樣啊,莊貴妃可是陛下的此生摯愛。無論是上輩子的經歷,還是書中的連環畫,無不在敘述著陛下對莊貴妃的深情。
她居然看了莊貴妃和前夫哥的現場,看了一晚上,還看得很起勁。
小荷深吸了一口氣,她不僅該死,她還是個牲口!
她趕緊去拉住陛下的手,“我懂了,我懂你說的誠心了!”
她明明還有一點點私房錢的,足夠她租大桶子給陛下泡澡了。可她偏偏還舍不得,寧愿陛下這滂臭的身子多熬幾天。
她,罪人!
“今天搞,立馬搞,我誠心誠意,絕無半句虛言!”
謝淮:“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