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夫人!”云錦包了好大一泡淚,見了韋夫人,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夫人斥道,“還不去請大夫!”
王媽媽趕緊躬身,轉頭吩咐去請醫館的張大夫。
“夫人,我們……我們也不知道呀,小姐本是普通的傷寒,一直精養著……”云錦抽抽搭搭地說著,“每日按時吃藥,連三小姐贈與的老參粥,也吃得干干凈凈。”
韋夫人蹙眉,這些年她跟著韋老爺在商行打拼,如何看不出來其中必有妖業。
只是自己外甥女年紀小,兩個奴仆一個太小一個又太老,根本沒有防人能力罷了。
張大夫很快來了,為宋如枝細細把脈之后,沉吟道,“夫人,表小姐,應是中毒了。”
中得還不輕,再過幾日,便真的要去了。
“中了什么毒?怎么會中毒?”韋夫人緊張問道。
“我需要查查,表小姐近日接觸的物事。”張大夫又道。
韋夫人沉默片刻,閨中女子之物,怎可隨意示人。但如今外甥女命在旦夕,她也無法顧及這一層了。
“云錦,趕緊將如枝近來使用之物都呈上來!”韋夫人當機立斷。
云錦遲疑了一瞬,咬了咬牙,“好。”
張大夫移步到內室之中,一一將那些衣物、首飾、花盆檢查,全都未見差錯。
就在這時,一名婢子提著食盒到了門外。
“所來是何人?”韋夫人問道。
王媽媽趕緊答,“是廚房的小荷,替三小姐送老參粥的。”
韋夫人頷首,她根本不認識廚房的小荷是誰,仆役就是仆役,一個器具、一個物件、一個牲口而已。
張大夫出來時,正好碰到小荷端了那碗老參粥過去,他即時叫住小荷,“等等。”
小荷一愣,著眼看向張大夫,三分無辜、三分驚詫,四分游移不定。
兩人分明認識,此時卻裝作毫不相識。
“把這碗粥留下。”張大夫吩咐。
張大夫執著湯匙慢慢攪拌這碗粥,又輕輕舀了點,放上舌尖一嘗。他旋即睜大了眼,趕緊取出銀針,插入了那碗粥之中。
銀針并沒有變黑。
他亦并沒有松懈,而是又將銀針插入之前宋如枝所喝之藥的藥渣之中,銀針針尖驟然發黑,一路蔓延,直至通身至黑。
在場所有人臉色大變。
韋夫人即刻大喊,“將這賤婢押下!”
幾名仆婦上來,直接將小荷反手剪住!
“冤枉,冤枉啊!小的到底犯了什么事?”小荷大喊,“我只是替廚房的祝妹與三小姐房中的丹楓,送了一碗粥而已!”
一名壯實仆婦一腳踢去,小荷踉蹌倒地。
像一只狗一樣趴在地上喘息,猶自如此,她兩行清淚流下,依舊不停為自己分辯著,“奶奶明鑒,奶奶明鑒,小的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。”
“這粥,亦是廚房的祝廚娘,并著三小姐的貼身丫鬟丹楓給的……”
“小的位卑言輕,什么都……不知道呀……”
韋夫人嫌她吵,“堵住她的嘴。”
小荷的嘴亦被堵住了。
隨后青竹院大門關閉,韋夫人嚴禁將院中消息傳遞出去。
在張大夫的醫治之下,宋如枝漸漸轉醒,“小姨!”
宋如枝眼淚簌簌而下,她哭得很好看,又恰到好處不惹人煩。
韋夫人屏退了眾人,單獨詢問宋如枝,“如枝,你仔細想想,來到韋府中,可有得罪了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