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如枝薄薄的眼皮睜開,她知曉,韋夫人在試探她。
小荷的證詞已經指向了廚房和韋三,韋夫人不會相信一個陌生的小奴隸,她需要宋如枝的佐證。
宋如枝果真思索了一番,隨后搖了搖頭,“如枝深居簡出,謹遵《女德》《女戒》,從不招惹她人。”
“你再仔細想想。”韋夫人又道。
宋如枝裝作左右為難的模樣,最終深深嘆了口氣,“自那日太守大人來府中,與小女說了兩句之后……”
“表妹就一直針對于我……”
“如枝不敢跟您講……”
說著,宋如枝小臉微微顫動,全是害怕。
小荷如果看到,高低得贊嘆一聲真茶藝。
“是惜雪?”韋夫人的語氣里,透著震驚。
宋如枝眼神閃爍,“許是別的惹不起的人……”
韋夫人的眼神幽暗難明,過了許久才憐愛地撫摸宋如枝的臉頰,“乖孩子,姨母會為你出頭。”
“先睡一下吧,姨母去審審外面那丫鬟。”韋夫人又道。
宋如枝緊張起來,顫著小手去拉姨母衣袖,“姨母,門外那丫鬟與此事應無關系。”
韋夫人以為宋如枝太過單純,“這事你別管,如枝。”
“姨母,那丫鬟是上次夏太守夸贊過的花奴……”宋如枝又道。
說完這一句,宋如枝眼前一黑暈倒了。
恰到好處的暈倒令韋夫人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,趕緊又呼喚來了張大夫。
雙方都心知肚明,她為宋如枝出頭,并不是兩人的親屬關系有多緊密。
而是宋如枝的出現,恰好對韋家打入青州上層圈子產生了不可缺少的助力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同樣的道理,也適用于小荷這個小丫鬟。
韋夫人讓仆婦們將小荷扶起來,仔細端詳小荷的臉,發現確實有幾分熟悉。
“近來,可有再種什么有趣花草?”韋夫人問道。
小荷一愣,暗嘆果然是商人。
韋夫人可不是什么嬌夫人,這些年有了她在韋老爺身旁助力,韋家才能扶搖直上。
也正因為如此,這么多年,韋夫人才能管束著老爺,后院至始至終都只有她一人。
小荷福了福身,“回夫人的話,小荷在深山中尋了不少植株培植。”
“若是要趕在清明之前,小荷培了幾株君子蘭,可由夫人帶去。”
韋夫人不禁多看了她兩眼,“你倒是個有準備的,別備尋常蘭草,此次是太守府設宴,咱們的面子不能丟。”
“夫人放心,必不抹了韋府顏面。”
為了這一天,她早就在山中的洞天福地養了不少珍奇花種。
為了免人跟蹤覬覦,每十日上山一次。
這些花草她養了許久了,山中氣候濕潤,極為適合花草生長,她過度養護反倒不好。
所有的成功,都是有備而來。
夫人聽了,不由又是點頭,看小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。
小荷在下首吁了一口氣,她心頭明白,夫人此番不但不會為難她,甚至她已經在夫人這里刷了臉。
至于真相為何,韋夫人到底查到了哪個地步,就不受她的控制了。
不過最后的結果,還是出乎她的意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