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真相大白,孫林根本就是她那個徒弟的一把刀!
陳管家越發地不喜祝妹起來,一個小小的仆役心機深沉成這個樣子,幸虧她手里沒有多少權力,若是有,不知道要攪多少事出來。
所以在謝淮簽契之時,陳管家有意把孫林留了下來。
簽契的小桌上,擺了一套簡單的筆墨紙硯,外加一個紅印泥。
管家現在契紙上寫了幾筆,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阿松。”
管家點點頭,是個特別樸實的名字。
“在這里把契約簽了就行了。”管家點了點那張有點臟的紙。
簽這樣的仆役,還用不到什么好紙。
陳管家的本意,本來是讓謝淮自己按手印。
沒想到,眼前的漢子竟然拿起那契紙看了起來,看了些許,他眉頭輕蹙,“陳管家,這是長契。”
陳管家驚訝,“你看得懂?”
他本來就是捏著鼻子簽的,畢竟長得太丑了,沖撞了主人也不好。
沒想到居然是個識字的。
“當然,陳管家,這些條款,分明是長契才應有的。”謝淮揚紙,繼續道。
滿紙占盡便宜,簽了就等于對方花最少的銀錢,買了他這個人。
“這是以前的短契,若是阿松你嘛,咱們韋府愿意開出更優渥的短契。”陳管家笑著道。
見到陳管家毫無歉意的模樣,謝淮忽然感覺反胃。
之前那張短契,若是不識字的人簽了,相當于韋府把他這個人以極低的成本買過來了。
此后要打要殺,都是韋府一句話的事。
還好他識字,但之前不知已經坑了多少不識字的勞工了。
即使是他發現了,對方也絲毫不亂,像是換一份正常的契紙,是一個多么大的恩賜一般。
可見,這府邸主人,絕對不是善茬。
虎狼之心,草菅人命。
他短契就已經是這樣,那小荷呢,她是長契還是干脆賣身為奴?
謝淮擔憂地瞥了小荷一眼,見她又要為他出頭,他一把拉過她,揣在他的身后。
“別瞎出頭。”謝淮壓低聲音。
他稍微有點頭疼,因為她實在是太愛他了。
謝淮執筆揮毫,落筆而就。
謝淮的字,蒼勁有力,宛若蛟龍。
陳管家也只是多讀了幾本書的水平,并不認識這么好的字,但他能感覺得出來,寫得不錯。
他更高興了。
陳管家是韋府的家生子,雖然只是個仆役,但已經把主人家的利益根植在自己的利益之上了。他可以為主人家去誘騙沒文化的平民,以最少的錢買他們的命。
也可以為了主子得到一個真正有用的助力,而欣喜若狂。
他是站在主子階層的倀鬼,仆人們的內斗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,他一般不管。但一旦涉及到了主人家的利益,他定是要嚴懲不貸。
就像現在一樣,如今小荷的花對主人來說很重要,這個阿松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反觀孫林已經對韋府沒有用了,加之那祝妹又是個不安分的。
他十分樂意幫兩人去敲打敲打。
陳管家將契紙揣進懷里,吩咐兩名家丁押著孫林,跟著小荷二人一同去廚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