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還不知道,一個不是廚房的仆役,能支使這么多人。”
“是孫廚子平日里籠絡人,籠絡得好啊!”
小荷朝身旁的家丁道,“孫總管和廚房這些人的所作所為,都一五一十告知陳管家。”
“有些人在韋府的地盤另起爐灶了,有些人更拿著韋府的工錢,替別人干事。”小荷慢悠悠,“這種事不是我胡亂說的,是今天這么多人親眼見證的,對吧?”
廚房眾人臉色一白,紛紛驚慌失措。
上一次廚房那群孩子惹了小荷,也是被發配到了各個院子中,做最低等的奴隸。
這還是小荷求了情的結果。
今天這個呢,連孫總管都保不住位置了,他們這些人有什么好果子吃。
之前所有的那些義憤填膺,恨不得把小荷撕得粉碎的情緒,瞬間化為烏有了。
余下的都只剩自身難保的害怕。
“至于你嘛,一個三小姐房中的仆役,我是不能對你怎么樣。”小荷轉過頭來,看向了人群中嗑瓜子兒的夏月,“不過,三小姐房中的大丫鬟可來了,三小姐會不會要你這樣的搞事精,還說不準哦。”
夏月突然被點到,整個人都愣了一下。
她尷尬地朝小荷點了點頭,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小荷了,她只是來吃瓜的。
夏月不認識小荷,小荷卻認識夏月。上輩子的老同事了,春草、夏月、丹楓、踏梅,她們四大惡婢,可是惡毒女配韋惜雪身邊的四大金剛。
其中春草是個天生惡種,踏梅是陳年老綠茶,只有她和夏月是正常人。
只不過兩人也沒有成為朋友,夏月嫌她太過惡毒,又自傷自己的骯臟,去和春草踏梅為伍了。
可小荷永遠還記得,當年沒有經歷那些事的夏月,還是只是個孤高古怪的少女而已。夏月長得過于漂亮了,這樣的長相令韋惜雪都暗暗嫉恨,從不讓夏月近身伺候,更別提準許夏月出現在謝淮面前了。
上輩子的夏月,就窩在那小耳房里,日日老老實實地算賬。
至此韋惜雪還嫌不滿足,她有了另一個更加惡毒的計劃。她竟把夏月獻給青州官員,以從中獲利。
自從夏月被塞進那頂小轎子,第二日滿身傷痕的回來之時,她整個人都變了。
小荷其實也看到了遠處的踏梅,但是根本不想理那個和韋惜雪臭味相投、狼狽為奸的丫鬟。上輩子是不得不接觸,這輩子是避之不及,聞著就臭。
祝妹聽聞,心頭這才是真的害怕了。她瞥了孫林一眼,心頭埋怨孫林一點事都做不好。她不承認自己輸了,自己還有貴人這一張底牌。
“可你背著大馬哥,喜新厭舊,勾引這位公子是事實?”
“你難道不承認,你就是貪求好顏色、貪圖富貴,才對大馬哥始亂終棄的嗎?”祝妹厲聲道。
這是她最后的機會,她一定要抓穩抓住了。
饒是大馬這般遲鈍的人,也察覺到了不對。他心知事實并非如此,想要開口阻止,可已經來不及了——
謝淮慢條斯理打斷了祝妹的話語,“這位姑娘,不知我與你有何仇怨,竟胡編亂造至此。”
他嗓音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懶散,仿佛玉石敲擊,好聽極了。
聽著這個聲音,圍觀的仆役們更加相信,帷帽之下,是個無比英俊的男子。
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,其中夏月的脖子,竟伸得比鴨脖還長,絲毫沒有一點美貌包袱。
可厚臉皮如祝妹,竟一臉“你果然被欺騙至斯”的表情。
謝淮無奈地搖了搖頭,兩指摁住帷帽一檐,輕輕挑開。
那張掛滿了黑斑的臉,就這樣赫然出現在了眾人面前。
圍觀人群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甚至人群中有年齡較小的孩子,直接被嚇得哭出聲來。
祝妹的眼睛都快要挖出來,她怎么也沒想到,小荷所救之人,竟是這般長相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