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會再自證,也不會再為了別人的幾句話語自甘墮落。
很有可能,這些人除了祝妹,沒有一個真正知道真相。
他們都只是被一張嘴給迷惑了,他們無意識地作惡,也從不對他們所做的惡而愧疚。
這時,祝妹聽到小荷毫不留情說出了她流產的真相,心頭的恐慌一陣高過一陣。
她已經習慣了別人那富有同情而友善的目光,頭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里,不再帶有一絲善意。這樣的目光,刺痛了她脆弱的內心。
她身子搖晃,大馬無比自然地扶住了她。
兩個人的身份已經很遠了,身體卻在無意識中,契合得很。
兩人的舉動顯然也讓一些已婚的仆役,有些敏感地意識到了不對。這樣的熟悉與親昵,只有在相互傾心的親密愛人中,才能見到。
“小荷,咱們……咱們……回去關起門來慢慢說好么?”小荷的一番話,終究激起了大馬的愧疚。
可是這些愧疚,比起當年祝妹救他的恩情,還是不太夠的。
畢竟當年祝妹是實打實救了他,而他卻拋下了她,選擇了小荷。
“你行行好,祝妹之前落過胎,身子從那時起就不好了。”
“咱們不鬧了好不好?”大馬頭一遭這般輕聲細語地乞求她,“咱們確實有對不起祝妹的地方。”
當年若不是祝妹,大馬已經不可能站在這里了。
這些年來,孫林總管,還有廚房的眾人,都不斷提醒著祝妹對他的恩情,他對祝妹的愧疚也越來越深。
他一直認為,小荷和他既然要成為夫妻,就要和他一起承擔這一份責任。
他們這一輩子,就是欠了祝妹的。
無論祝妹說什么,無論祝妹做什么,他們都要有一份包容。
小荷在這一瞬間,突然看透了他。
在以前,她會以為,大馬是個好人,沒有什么壞心腸,只是太過偏心眼而已。
這一刻,她卻看到了這張皮下的另一張面孔——
一張為了一己私欲,道德綁架她的可怕面孔。
只要她還和大馬糾纏一天,大馬就會認為,他已經為了她,犧牲了自己的愛情了。
他會逼著她,一遍遍給祝妹放血,以滿足他內心的平靜。
小荷冷冷地看向他,她頭一次不再對他手下留情。
她閉上眼,心里默數了三聲,睜眼間,風一樣朝祝妹沖過去。
方才還在那里作柔弱不堪狀的祝妹,仿佛一只被踩住了痛腳的貓,敏銳地捂著肚子,躲開她的沖撞。
大馬眼疾手快,將小荷狠狠往外一推,下意識護住祝妹。
小荷向下一跌,謝淮一把摟住了她。
小荷很感激,因為她根本從來沒有想過,重生的這一路,有哪怕一個人能同行。
她朝謝淮一點頭,重新站了起來。
“你又發什么瘋?!”大馬連忙查看祝妹有無受傷,祝妹只是很柔弱地躺在他的懷中。
“只是確認一件事情。”小荷的嘴角咧開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,“我就是祝妹為何非要污蔑我與阿松哥有首尾,明明我倆到此為止,都清清白白。”
“原來肚子里揣著的這個藏不住了啊……”
小荷一言,驚得原本以為沒瓜可吃的眾人,紛紛又仰起了頭。
夏月是其中仰得最高的,真像極了一只吊脖子鴨。
“我小荷是你與大馬愛情大戲中的一環嗎?”
“非要把我弄臟,襯托得你們一家三口白白凈凈。”
從一開始,仆役們看待小荷,就是自帶道德污點的。他們認為她確實是與其他男人偷情了,對不起大馬在先。
誰知道現在爆出來這個大瓜,形勢完全反轉了啊。
原來偷情的另有其人,賊喊捉賊啊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