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該死的她竟覺得,這人表現淡定從容、毫不見錢眼開,是件非常合理的事。
從她見到這人的第一眼起,她就覺得這人跟其他仆役完完全全都不一樣。
這人的一言一行,就好像是在高嶺上,是在云端中一般。
就是單單站在這里,如果云錦不控制自己,眼睛就會不自覺往他身上挪。這人就像是陽光一般,讓人忍不住去看、去靠近、去觀察。
“嗯,多謝阿松了。”云錦福了福身子,“今日若不是你,我與小姐都……”
謝淮揮手,“已給了銀錢,便不言謝。”
云錦一愣,趕緊點了點頭。
這樣也兩清了,小姐也沒了什么心理負擔。
這人,還挺清醒,怪好的咧。云錦不禁如此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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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錦拜別了謝淮后,急急往青竹院的方向趕。
宋如枝把繡凳挪到窗邊,一會兒看月,一會兒看竹,眼睛又不停往院門的方向瞥。
終于,她見到了云錦匆匆回來的身影。
云錦進了閨房,悉心關好門后,一股腦沖了過來,“小姐,妥了,他答應了!”
宋如枝一聽,漆瞳瞬間被點燃了,蒼白的小臉之上,也有了一絲笑意。
“小姐,你放心,有他在一定不會出事。”
宋如枝嘴角含笑,矜持地點點頭,“嗯。”
云錦看著宋如枝的模樣,心頭不知為何,咯噔一聲。
她總覺得,小姐對那個阿松的反應有些奇怪。
“小姐,那個阿松真人長得可丑了。”云錦違心提醒道。
其實,云錦說謊了。
如果遮住臉的話,論那副身形,云錦見過的男人中,沒有一個比得上他。
云錦年紀還小,還沒到少女懷春的年紀。
可方才站在那個男人身邊,只微微看了他一眼,就有一股目眩神迷之感。
她很害怕,小姐會對這個阿松產生不一樣的感覺。
畢竟小姐已經到了適婚年紀,婚事也因老爺夫人的離世,遲遲定不下來。
再拖下去,可能要成為老姑娘了。
可再怎么拖,小姐也不能看上一個仆役啊……而且他還是……還是別人的男人。
“他那個丑樣子,也只有小荷這種葷素不忌地才能忍下去,一般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就會吐咧。”云錦使勁詆毀著謝淮。
宋如枝聽到小荷的名字,仿佛被點醒到了一般,嘴角瞬間沉了下來,“好了,別說了。”
“屆時遣那阿松在馬車外守著,就算是有話,也由你來傳達。”
宋如枝又恢復成了那個高傲的才女,她自恃身份,不該和一個低賤的奴仆有任何瓜葛。
云錦見自家小姐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,心底高興得很,“好咧!”
“小姐,聽說這次在清明簪花宴,就是仿照咱們之前在鹿池花會搞的。”云錦又道,她打聽了不少事情。
“呵,東施效顰。”宋如枝看向那排被風吹拂,疏葉蕭蕭的青竹。
“只是這里的簪花宴不比才藝、不選頭名,只是青年男女們的相看會。”云錦捂著嘴輕笑,“小姐,小姐,這次有機會,咱們也好好相看相看吧?”
宋如枝嘆了一口氣,無奈頷首。
她以前原本可以相看洛京的世家子弟,如今……已經淪落到了在青州被選擇的地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