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的好像上輩子她照顧的那只名貴嬌氣的波斯貓,很容易莫名其妙地炸毛,可是好好哄的話,又很容易哄好。
謝淮取出一塊銀子,扔到小荷懷里,“拿去花。”
小荷撿起來,掂量掂量,好沉。
這樣的一塊銀子,有五六兩了吧,“這……這是給我的?”
謝淮點驕矜頷首,本來他還有剩,可那些不能全給她。
她這人沒定性,若拿去做養漢用途,他會氣死的。
小荷訝然,“阿松哥,你真好。”
真心這樣說的,她沒有想到,自己救了陛下,這么快就有回報了。
陛下可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。
“嗯,我最好,你記住。”謝淮抬起了下巴。
他就是最好,比外面野花野草,都香都好。
“你若是還缺銀子,與我說便是。”謝淮又是囑咐道,“但定要將用處交代清楚。”
若是給外面的小情兒花,他定是不給的。
“嗯嗯,好!”小荷差點沒感動得熱淚盈眶。
陛下自己都還混得這么慘呢,就要養她了。
“阿松哥,我沒什么可以回報你的……”小荷趕緊表忠心,“只有這條賤命,隨時都可以為你……”
一只手指,堵住了小荷的嘴巴,“好了,別說了。”
謝淮耳根紅紅的,原本集聚在心里一晚上的氣全消了。
真是的,小騙子。
別整天給命給命的,這樣說不吉利,他都知道她的心了,還不夠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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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連兩日,小荷忙得無暇顧及其他。
直至簪花宴這一天,她在前一個晚上做好了琉璃青團,兩位大廚雕了栩栩如生的禽鳥雕花,搭配起來,既有意境又有意思。
她將琉璃青團放入陶瓷罐,又置入水井之中,細細冰鎮。
第二日清晨提起來的時候,還保持著剛做好時候飽滿的形狀,甚至上面凝結淡淡的寒霜,顯得青團更加水潤盈人。
她把青團放進大漆描金雙層食盒中,交給等候在一側的云錦,再抱著那兩盆君子蘭,跟隨在隊伍后面。
這一次韋家出了四輛馬車,夫人一輛、三小姐、表小姐一人一輛,其他丫鬟婆子則在最后一輛。
小荷上馬車的時候,猛然注意到了一個身影。
那個身影太過出眾,讓她實在難以忽略。
此時他正坐上了表小姐馬車車轅,她跑過去,期期艾艾拉住他的衣角,“你怎么在這里呀?”
謝淮以手指抵唇,示意她輕聲細語,“想來就來咯,這一趟掙的銀錢多。”
小荷急得跳腳,外面滿大街都是他的通緝令呢。
況且這次簪花宴,許多青州世家的老爺夫人、少爺小姐都要來,萬一有人認出陛下怎么辦?
而且這樣的幾率當真特別大。
陛下以前是青州都督,很多青州上層必定見過陛下。
而那些世家,若是曾在洛京走動過,見過陛下的幾率也很大。
陛下的外貌雖以黑膏遮住,可這出眾的身形,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呀。
“阿松哥,這趟你別去,我跟陳管家去說。”
“就待在府里,好不好?”小荷扯著他的衣袖,乞求道。
謝淮深深地看著她,敏銳地揪出她眼神里的恐懼,一種害怕被發現什么秘密的惶恐。
他一雙劍眉沉了下來,桃花眼里閃爍著一絲探究的光。
他以為,她當真要順帶去會外面的小情兒。
“不,好。”他又醋又氣地吐出兩個字,低下頭,一點點從她手里扯出袖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