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熱的血,灑到了窗戶上,門外的婢女婆子們發出了沖天的尖叫聲。
方見橋奮力地把手往外伸,想要去推門,想要去求救。
咔嚓——
謝淮踩斷了他五根手指。
“啊……”方見橋想要驚叫,可咽喉的血涌了上來。
“你拔了江鶴詞十根手指,我踩斷你十根怎么樣?”謝淮殘忍道,他中毒已深,青黑蔓延了整張臉,更顯鬼氣。
不,他本來就是鬼,爬出地獄,前來復仇的惡鬼!
他碾碎方見橋的十根手指,敲斷他的腿骨,然后再折磨一般地一寸一寸捏碎他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。
他抬頭看了一眼院子里晃動的人影,府中的侍衛會大量集結起來,沖入院中。
到時侍衛們披堅執銳,會把他捅成篩子。
呵,那又怎樣,他根本不想活了。
他往下望了一眼,方見橋已經被他捏成了一攤爛肉,他還有呼吸,只不過他咽喉處冒出大量鮮血要把他嗆死了……
這可不行。
謝淮搖了搖頭,方見橋怎么能這樣輕易死呢。
他的命可值十萬人的命啊!
謝淮袖口微開,一只小小的蠱蟲爬到了方見橋的咽喉處,大口大口吞吃方見橋的鮮血。
“你不是一直很想跟江鶴詞一般,跟隨我去云蒙山中修行嗎?”
“來,我讓你見識見識門中奇術。”
“這小東西啊,會救你的性命。”這是謝淮這幾日用自己的心頭血喂養的蠱蟲,源于他曾在山中書閣中看到的一本十分骯臟的秘術,“它會順著你的咽喉,一點一點鉆進去,爬到你的腦子里。”
“一點一點的啃食……而你的每一天,都會感受到自己在一點點被抹除……”
方見橋驚恐地瞪大了他的圓眼睛,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無盡的恐懼。
謝淮沒功夫觀察方見橋的表情,他把這攤肉給提了起來,就在侍衛沖門而入的一瞬間,抵擋在了自己身前。
“誰要敢動一下,我就殺了你們方將軍!”謝淮環視四周。
那些侍衛果真一個都不敢動。
謝淮挾持方見橋,一步步走來。
他每走一步,侍衛們就退一步,越來越多的侍衛圍了上來,甚至連方見橋的副將們都趕到了。
人群潮水一般,他走到哪里,就從哪里散開來。
直至到了馬廄,謝淮翻身,騎上了魚包。
只聽魚包嘶鳴一聲,雙蹄上揚。
馬廄之中,所有馬匹開始嘶鳴起來。
所有良駒隨著老大魚包的指示,齊齊沖出了馬廄。
千里良駒,一匹則價值百金千金,馬比人貴,沒有侍衛擔得起責任,也沒有一人膽敢貿然行動。
就這樣,數十匹馬,奔騰而出,形成了一層馬墻,將謝淮和魚包團團保護起來。
他們沖出都督府,一路馳騁,如入無人之境。
城門處,此時守門的士兵不過數十人。
他們但見遠處煙塵滾滾,仿佛有千軍萬馬奔馳而來。
漸漸的……他們看見帶頭疾馳而來的,是一匹馬,馬上一人彪腹狼腰、面若修羅。
而他身后,竟是數十匹無人良駒,它們無人掌控,卻仿佛一支最訓練有素的隊伍。
馬兒嘶鳴,仿若風卷殘云一般,沖向關卡,如若無人之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