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頭渾身沾滿了結塊的泥巴,鬃毛全部糾纏在一起的馬。
馬的頭上,站了一只雄赳赳氣昂昂,但是渾身淋濕仿佛落湯雞的大鷹。
墩子的臉抽搐了一下,他再仔細看了一眼,確定那確實是只鷹,不是只雞。
“啁啁。”大鷹叫了起來。
撲棱兩下翅膀,從馬駒頭上飛了下來,用爪子蹦跳著到了墩子面前。
那只大鷹仰起頭,仿佛要跟他對話。
墩子吞了口口水,他從未見過一只鳥,像跟人一般通了靈智。
大鷹見墩子沒有逃跑躲避,用鐵喙咬了咬墩子的褲腿,示意他過來。
墩子一步步跟著大鷹走,竟看到那匹馬的馬背上,拖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!
那人的背上,插著兩根冷鏃,血漬斑斑。
墩子心底遲疑,這樣的人一看樣子就危險,他這樣的奴隸怎么敢碰?
小人物的警惕感一下子就上來了,況且這人連一點呼吸起伏都沒有,看來是已經涼了。
“啁啁啁!!”花餅見墩子要走,撲棱過去,繼續咬住他的褲腳。
“嗷嗚嗷嗚……”魚包圓溜溜的眼睛里包了兩坨淚,要掉不掉,可憐至極。
都說萬物有靈,特別是動物顯靈的時候,都會有大事發生。
墩子此時也不忍心了。
他想到了救他們的小荷姑娘,當時他們干了這么多錯事,人家都肯給一個機會給他們。
這個人估計真的有什么困難呢?
自己也探看探看,給自己、給大家、給小荷姑娘積積德。
墩子小心翼翼走過去,扶起那人一看,嚇得差點跌倒在地。
一個人的臉,怎么可以這么黑?
墩子不懂這叫中毒已深,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韋府中的一個人——
小荷姑娘她男人。
那男人老是戴著個斗笠,讓人看不清面貌,墩子也不清楚兩人的長相是不是相同。
但是……
墩子連忙遮住了這張臉,去看男人的身材——肩寬腰窄、彪腹狼腰,腿長得不行,胸肌勻稱挺拔。
這……這……
他分明記得,小荷他男人,那身高、那身材、那氣質,就是一等一的好啊。
他們私底下還在說,長這么丑小荷還要,必定有可取之處!
墩子下意識往那人下腹看了一眼。
墩子:“……”
確實有可取之處。
他可以有五成確定,這人或許就是小荷她男人了!
一想到這里,他趕緊牽著馬駒下山,一路到了山下的莊子里。
“快來呀,快來呀,大家伙快來看,這是不是小荷她男人哦!”墩子趕緊把眾人都叫來了。
大家本來都在干農活,聽到“小荷姑娘”立馬紛紛跑回了莊子里。
他們其實也沒怎么看清小荷她男人,但此人的身材確實像極了。
尤其是,經過檢查,可取之處也實在是萬中無一。
他們當即決定,一邊找人去通知小荷姑娘,一邊趕緊去找張大夫。
這人的傷實在太重了,他們這里只有簡單的止血藥,根本不可能救得活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