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拿走了這個,還有一封信,都是阿松哥哥留給你的……”云錦顫抖著手指忐忑道。
信?
“你說,阿松哥還留給了我一封信嗎?”小荷抬起頭問。
張大夫真是聰明,竟然真的單單憑借一塊污跡,判斷出謝淮寫了兩封信,而其中一封被拿走了。
云錦愧疚地點了點頭。
小荷閉上眼,穩定自己的氣息,“原來他真的……真的沒有拋下我啊……”
小荷手指輕撥著小荷花金簪的花蕊,嘴角浮現出一點點酸楚后,帶著釋然的笑意。
她沒有找云錦要回那封信,她斷定這一切是宋如枝所做。
云錦已經良心發現,冒著大不韙來還金簪了,她還能要求人家怎樣?
人家小丫鬟已經很不容易了,此番若是被宋如枝發現了,指不定要受什么樣的懲罰。
“你能不能告訴我,那封信里講了什么呀?”小荷歪著頭問道。
她大大的眼睛,一掃方才的失神與疲憊,落滿了天光點點。
云錦見小荷沒向她討要信箋,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那封信小姐非常寶貝,在信上涂涂改改,把小荷的名字都抹了去。
小姐沒有加自己的,也沒有加莊小姐的,仿佛只要不是小荷就沒有關系。
云錦是識字的,那封信的字非常好看,她只瞥到一點,記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內容。
只是……只是……云錦看了一眼左右,雖然已經是醫館里面的制藥室了,還是有幾個孩子在那里撿藥,時不時病人家屬會來問問制藥的情況。
那……那么肉麻的信,真的要當眾念出來嗎?
云錦和小符同歲,比起小符那種葷素不忌,云錦顯然被小姐教化得矜持得多。
她捏了捏自己衣袖,醞釀了一下內容道:“信里講,他謝謝你,說這些日子里來都多虧了你。”
云錦自作主張,把信里那酸唧唧的肉麻話,都翻譯得正常一點。
畢竟那種充滿了愛與被愛酸臭味的話語,小姑娘……不好意思。
不過她相信,小荷姐這么聰明。
就算她沒有明說,小荷姐也能懂的。
“還有呢?”小荷眼睛亮晶晶地,笑著問道。
“如果可以,他想和你一直走下去。”云錦有些羞澀地繼續道,“很高興有你的陪伴……”
“還有,這一程里的每一時每一刻,他都是真心的。”
云錦自以為點得這么明顯了,小荷姐一定已經被阿松哥哥那真摯的愛感動了。
小荷確實也被感動了,她的嘴角壓不住那個心酸的喜意。
她把小荷花金簪無比珍惜地捧到手心里,輕輕往回收,捧到了自己的心口。
原來……陛下……她不再敢冒犯地叫他謝淮了,再也不了。
原來陛下,心里一直記著她呀。
他只是以為自己要去赴死了,不想連累她,才寫了那封斷義信。
結果又顧及著怕傷了她的心,重新寫了一封真情剖白的,還……還專門打了一根小荷花金簪送她。
這就是他的信物吧,他對她所有的承諾他都記得。
他對她的所有話,都出自于真心。
他是真的……想要封她當女官的!
一想到這里,小荷幸福得喜笑顏開,真好,真好呀,這輩子總算沒白回來。
他看到了,他承認了,她所有的聰慧、努力、忠誠。
“夠了。”小荷笑起來。
“什么夠了?”云錦好奇。
小荷搖搖頭,囑咐云錦:“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,金簪直接說不知是誰拿的,法不責眾。”
“若是實在遇到危險,直接去找王媽媽,就說是小荷姐讓你來找她的。”
“她一定護你安全。”
云錦本想反駁,她家小姐定然不會傷害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