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心底還是有一絲畏懼,她謝過了小荷姐的好意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云錦從醫館走了出去,還沒走兩步,就被張大夫叫住。
張大夫長著一張溫溫潤潤的老實人臉,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。
“小姑娘,小姑娘,等等。”張大夫追了出來。
云錦回過頭,有些疑惑地看著張大夫。
“這個拿著。”張大夫把一個手串塞到了云錦的手心里,“你既是小荷的朋友,也是我張文淵的朋友。”
“你最近睡不好吧?”張大夫示意云錦把手串戴在自己的手腕上,“這個安神助眠,今夜你可以睡個好覺。”
云錦這些日子以來,一直被愧疚和糾結纏繞,確實夜夜睡不好。
“謝謝張大夫!”云錦開心地笑了起來,她真的很喜歡大家的善意,“我會好好珍惜的。”
云錦走后,張大夫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卸了下來,露出了一臉深意的表情。
那個手串確實能讓云錦睡得好,更重要的是,他在上面沾了一些粉末一般的藥。
遇到胭脂水粉之類,會沉下去與之交融。
用之輕則皮膚泛紅、肌理潰爛,重則纏綿病榻、久久不愈。
云錦這個年紀與身份,不會用胭脂水粉,她所接觸之人,也只有一人會用。
那便是宋如枝。
而且這藥還有一個特性,也就是極為細膩。
若是一個人的心氣太過窄小,渾身的氣都郁結于心,這藥也會堵在皮膚之中,久久不能散去。
正是為宋如枝這般心氣窄小、不容于人之人,量身打造的。
這閨房小姐,不止拿走謝淮給小荷的信箋與金簪,害得小荷大病一場,幾近死亡。
更阻斷了當時小荷前去阻止謝淮,求他從長計議的可能。
若是小荷看到了那封真的信箋,她不可能會重病到無力去追上謝淮。
謝淮也不可能如今生死不知地躺在暗室里,受了這么多折磨。
一對有情人,因為一個閨閣小姐自以為是的自私暗戀,受盡苦楚。
小荷自顧不暇沒法報復她,自己為何不能替小荷出出氣?
欺負他張文淵的人,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如今,張大夫已經把自己看成了小荷娘家人了。
他這人,看著好欺負,但護犢子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在做決定之前,還有最后一件事,要確認一下。
小荷回到暗室,看著一直睡著的謝淮。
她把他打理得干干凈凈的,就算睡了這么久,整個人也是香香的。
她爬上了龍榻,閉眼睡到了他的身邊。
很快她又夢到了腦海里的那本書,她猛猛翻著那本書。
以前她總是經歷了哪里就看到哪里,也不是她不愿意翻后面。
只是她發現越是翻到后面,花費的精力就越大,除了還是魂靈的時候。
自從她重新變為活人之后,她就越是本能畏懼翻到后面了。
可是此時,她心中存了個念想,她要翻到后面,她必須得翻到后面。
她要確認一個事情。
她吃力地翻著,越到后面,她的精力便消耗得越來越多,頭疼欲裂……
翻到三分之二的時候,她的頭皮像要被掀掉那么痛。
她死死咬著牙,也不知道到底靠著怎樣的毅力,才翻到了最后一頁。
她雙眼蒙著一層血翳,模糊不清地朝最下面看去。
她怎么也看不清最下面的字,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四個字……
那四個字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