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荷當即把小符叫了過來,她自己身上有傷,不好走遠,只好派小符去山上的洞天福地取花。
“這世上,姐姐和你最親,把這個地方告訴你。”小荷笑瞇瞇地摸著小符的腦袋,“這地方能保你一世富足,可不能告訴別人。”
小符一聽這些日子以來,那些連太守都要驚艷的植株,全部出自那塊洞天福地,心里就打抖。
“姐姐,你別這么說話,跟……跟……”小符的嘴打哆嗦,“跟交代遺言一樣。”
“我不要聽,我只想你好好的……”小符的腦袋靠在小荷的肩膀上。
小符是青州本地人,本就骨骼寬大,才十四歲,已經比小荷高了。
她一整個人慫在小荷懷里,像極了一只求安慰求抱抱的巨型兔子,“我這輩子沒有親人,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你……你別嚇我了……”
小荷心頭欣慰,她亦好好懷抱著小姑娘,“姐姐只是要看著阿松哥,沒辦法脫身,才叫你去的。”
“什么死不死的呀,別咒你姐姐!”
“好好拿去,姐姐有幾個賣植株的渠道,你去給姐姐賣了好不好?”
小荷又是哄道,“事關阿松哥的醫藥費,你不要被人壓了價錢。”
小符從未經歷過愛情,可她看到了小荷姐與阿松哥的愛情,心里又是羨慕又是畏懼。
她心里真的好羨慕阿松哥,明明長得這樣丑陋,卻能得到小荷姐用盡生命那般盛大的愛。
小符狠狠點了點頭,“小符一定擦亮眼睛,誰敢壓價我咬誰!”
她不能輸了,她對小荷姐的感情,不比小荷姐對阿松哥差,她就算拼了命,也要為小荷姐把救命錢給湊齊。
隨后小荷又聯系了大馬,央求大馬給小符多介紹幾條商路。
大馬當然肯干,他在山下等著小符,護送著植株和小符,一起去和花商們交易。
很快陳管家、王媽媽都知道了阿松被韃子打傷的事,兩人雖是老油條,還是想方設法為阿松籌了錢。
廚房里的少年二蛋,則敲了每一房仆役的門,求爺爺告奶奶地為小荷籌一點微薄銀錢。
在莊子里的廚房眾人,更是冒著生命危險上山采山參、山珍,托著藥商前去云朔城賣。
如今能自由進出云朔城的,也只有這些藥商了。
關城關州,是為方見橋一人;
開城開州,亦是為方見橋一人。
對于越朝權貴來說,無數百姓的死活,都比不上他們所謂的“青州英雄”一人的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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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忙碌碌了一日,小荷中途就昏睡了過去。
是張文淵將她搖醒的,“小荷,時間到了,咱們去暗室吧。”
又是第二日的抽血,小荷疼得快要暈過去。
今日蘇世配合著藥物,又給謝淮拔了一些針蟲。
蘇世拔得滿頭大汗,這些針蟲一日比一日難拔,到了最后,必須混合一種神藥才行。
“真是的,臟死了。”小荷聽到蘇世自言自語抱怨。
“張文淵,給我倒洗澡水——”他的喊聲散漫又大爺。
真和那一身仙氣飄飄的氣質完全不符。
蘇世走后,小荷又一點點挪到了謝淮面前,從罩紗里那拿出藏好的竹鹽。
她從暗室的水缸里接了一杯水,努力蹭到了他身邊。
“昨日,冒犯了……”小荷臉紅紅的。
“以后都不會了……不會讓你……清白有損的……”
連拔了兩日的針蟲,謝淮脖頸上的黑色也退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