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成,不成。”張大夫往回走,想要把小荷從暗室中接出來。
蘇世拉住他,“走啦走啦,去打擾小夫妻干嘛。”
“不是,她剛抽了心頭血,他的蠱毒還沒拔除干凈,萬一激烈之中,兩人出了事怎么辦?”張大夫擔心得要死。
“這不正好。”蘇世眨了眨眼睛,“萬一小荷出事了,我就去英雄救美。”
“萬一六皇子出事了,他死了不正好,我還能接著他的盤。”
“萬一兩個人搞出個孩子,那就更好了,我一直很想知道男方若是種了針蟲一樣的蠱毒,這般情景下讓女方受孕,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到底是怎樣的。”
人在繃不住的情況下,往往是繃不住的。
張大夫臉都裂了。
他常常覺得是他太過正常了,所以在門中才一事無成。
在門中的時候,他就被當作蘇師兄的掛件,門派中的小透明。
最高成就是,連續一年的時間里,除了要吃要喝要洗衣服的蘇師兄以外,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一句話。
這樣的境況在一年后,被他自個兒的師父打破了。
“啊,就是那個,你過來!”師父當時是這么叫他的。
張大夫當時很感動,師父時隔一年終于想起自己了。
他屁顛屁顛跑去,沒想到師父第一句話就是:“你是蘇世家仆吧,把姓蘇的那混小子給我叫出來!”
這樣的沉重一擊,揍得張大夫頭暈目眩。
也讓他知道了,自己不適合在門中待下去了。
他借著下山修行之便,來到了云朔城,成了一個平平凡凡的大夫,在紅塵中打滾。
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張文淵,仿佛張大夫這樣蕓蕓眾生一般的皮套,才更適合他。
不過他也有很高興的事,那就是那個叫小荷的小姑娘,老是喊他張文淵。
這樣顯得,他很獨一無二。
哼,他的本名也很好聽啊,張文淵。
張文淵啊……
“師兄,我警告你,別欺負小荷呀。”張文淵再三囑咐。
蘇世沒理他,自顧自去睡覺去了。
張文淵自己盤腿守在暗室門口,守了一陣,確信里面沒奇怪聲音,才放心離開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確實短時間內,很難有奇怪聲音,小荷挪啊挪,直至后半夜才挪到了謝淮身邊。
以前她總是壓抑著這種感覺,許是知曉自己這條爛命以后和陛下無緣無份、再無交集了吧,她的心里就像一萬只螞蟻在爬一般,心頭的那只猛獸在焦躁地撓著囚籠,她快關不住它了。
為了更好地取血,她身上穿了一件很容易脫下的罩紗,罩紗在燭光下影影綽綽,顯出她纖細的脖頸、瘦削的肩膀與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。
她一直都知道,自己是不夠有看頭的,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發育緩慢、過于瘦削。
可此時此刻,她渾身上下,卻散發出真正屬于女人的美麗。
她顫抖著將謝淮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一側,發出舒適的吁嘆,“我試過了,找了無數的借口,去平復自己的內心。”
“我真下賤,明明只是個奴隸罷了,心里卻對天之驕子起了念。”
“可起了便是起了,又有什么法子呢?”
放以前,小荷別說把這些話說出來了,連想都要強行壓制。
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,小荷心隨意動,她把心里那柵閘門打開,里面的猛虎優雅而危險地探出了頭來。
“對不起,就這七天……”
七天之后陛下就會蘇醒,而自己……的生命將迎來無限地向下墜落。
她再也沒機會,離他這么近了,“就這七天,讓我圓一個譫妄的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