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淮帶著小荷進了暗室,謝淮說要替她準備易容。
“上次不是說好,要一起走么?”謝淮笑著道,“那女藥商已經到青州邊境了,外公的人馬也易容進了來。”
“一起走……”小荷神往道。
真的可以一起走嗎?
如果可以,她也好想哦……
可是她還沒有完成和宋如枝的承諾,她怕宋如枝發瘋。到時候不僅她走不了,陛下也走不了,還會連累韋府的仆役們。
可是……還是要賭一賭的吧?
小荷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。
小荷本以為,謝淮會帶著她去銅鏡前化妝易容,沒想到他連易容都是抱著她的。
小荷有點無奈,更多的是羞——
易容就易容,怎么又抱著她呀?
他是不是就是欺負她又瘦又小,總是把她像娃娃一般放腿上。
這……這像什么話嘛?
她真的怕張文淵有事進來,看到這一幕,那她的面子里子都沒了。
就在她奇思逸想之際,謝淮拿出了那女藥商的畫像——
那是一個十分干練的年輕女性,臉上有著被江湖氣息沖刷過的痕跡,并不漂亮卻神采奕奕。
轉眼間,謝淮也換上了肅然面孔,拿出一套早已準備好的工具。
“你別怕,只是易容。”謝淮粗糙的指腹,捏住了小荷的下巴。
小荷亦嚴肅地抿唇,嚴陣以待。
小荷亦沒想過,陛下的手法竟然如此之好。
那女藥商做婦人盤發,又微微改良,愈加干練。
謝淮也為小荷盤發,骨骼分明的長指麻利地勾拉發絲,只簡單一挽,模仿了個十成十。
那女藥商因長期在北方行走,朔風殘忍,導致她的臉上略有坑洼。
謝淮也沾了易容膏,為小荷涂上,隨手分毫不差地捏出坑洼。
接著就是女藥商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……謝淮便照著這般又畫又捏。
須臾之間,一張與那女藥商九分相似的臉就出現在了銅鏡之中。
最后一個環節,便是涂抹女藥商所用的口脂。
為了談生意,女人會涂一個能增添好氣色的口脂,是一種淡淡的胭脂紅。
艷麗不失干練,端莊不見輕浮。
謝淮事前便用蜂蜜與紅花汁調配好,易容是山門之中的必修課,他這一門學得很好。
粗糙指腹沾染口脂,捧著小荷的頜角,研磨在唇瓣間,勁道有力地緩緩推勻。
謝淮推著推著,見小荷正垂著長睫毛,臉色酡紅地把眼神瞥向一邊。
她今日被他撫過無數次臉了,如今又是推唇角,這些事雖說對于他來講很正經,但對于小荷一個小姑娘來說,就有一種正經的曖昧感。
普通的曖昧不可怕,就是這種正經之中,慢慢讓人卸下防備的曖昧,才最為致命。
她不敢看他,又忍不住悄悄覷他。
謝淮呼吸一緊,好可愛呀……
就算頂著一張并不漂亮的陌生女人臉。
可謝淮,就是從這張臉后,瞥見了真實的她。
靈動而可愛,緊張而靦腆。
他的媳婦兒,真乖呀……
謝淮湊近,頃刻間呼吸相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