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荷心頭焦急又慌亂,她一想到宋如枝方才如此氣定神閑的表情,與在宋如枝身上發生的毛骨悚然的變化,她就忍不住擔心,害怕……害怕陛下真的著了宋如枝的道。
她的手腕被云錦綁住了,她嘗試掙脫,卻怎么也脫不開云錦那巧妙的繩結。
“篤篤篤……”門外傳來敲門聲。
小荷:“!”
“姑娘,這房間需要茶水嗎?”小廝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。
“需要需要!”小荷趕緊道,“請進!”
那小廝進了來,見小荷模樣,也是嚇了一跳。
他趕緊替小荷解開繩結,“到底是誰這么過分,竟將姑娘綁了起來?”
小荷搖搖頭,沒有分辯。
她正準備就此離去,前去那酒樓二樓的客房看一眼,確認好陛下沒事——
“姑娘,你渴不渴啊,先喝口水吧。”這時候,小廝善意地給她倒了杯茶。
“謝謝。”小荷不好拒絕,接過了水杯,一飲而盡。
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,小廝面無表情地接過了她的身子,順便從懷中取了一段白紗,蒙住了她的眼睛。
這個小廝正是蘇世,他抱起小荷,將她送到了一個十分雅致的客房。
這個客房是宋如枝準備已久,專門供她與謝淮享受之用,如今……
反倒便宜了小荷。
“記住。”蘇世替小荷拉好被子后,看著她的睡顏,“你倆以后成婚,我和老張,單獨開一桌。”
隨后,他攜著正在門口等他的張文淵,事了拂衣去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臨西酒樓實在是太吵了,說書人的講書聲、路人的談話聲、還有店小二的吆喝聲,人來人往,吵鬧著謝淮的腦子。
謝淮揉了揉額頭,放棄諦聽。
他等不下去了,便出來找尋小荷。
越是找尋,越是詢問,他的心便越是冷下來一分。
在場之人,紛紛皆稱,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名大眼睛少女。
謝淮心頭發慌,便一間房一間房地諦聽,當他走到后院之時,忽地聽見一聲熟悉而綿長的嚶嚀。
謝淮登時目眥欲裂,他當真以為,那客商神不知鬼不覺潛了進來,甚至威脅了他的妻子。
剎那間,他恨不得將那客商碎尸萬段。
他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,“小荷,小荷!”
直至拔步床邊,這才發現,床上竟只有小荷一人。
小荷的眼睛蒙著一圈白紗,她正柔柔地伏在床榻之上,肩膀隨著呼吸起伏。
謝淮將她翻了過來,此時——
她睜開了眼睛。
小荷亦不知自己怎么了,好似一片水霧籠罩了她的心與她的神思,她的眼睛也被一張影影綽綽的幕簾所籠罩。
此時此刻,她的眼里,只有一個謝淮。
她的心在空洞洞的原野里叫囂著,叫囂著對眼前這個人無邊無際的喜歡。
她腦子里所有的規則、階級、法則都消失殆盡,那些世俗壓在她身上的大山們,在這一刻一一除去。
只剩下最為赤城的心思。
她的藕臂攀附了上去,摟住了謝淮寬闊結實的肩膀。
她清甜的呼吸噴薄在他的鼻息之間,誘得兩人的呼吸都纏綿了起來。
她朝他甜甜地笑起來,“阿鷙呀。”
從未有過的撒嬌。
謝淮怔愣了一瞬,他的娘子似乎從未對他做出此番情態,他呼吸急促起來,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動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