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天啦,大姨子!
燕別山還沒見過小荷穿得這么漂亮過呢,尤其是對方眼含春水、眉橫煙波的模樣,當真……當真是……美極了。
燕別山對小荷有特殊想法,看到她的那一刻骨頭一酥,下意識玩了玩自己的小辮子。
小荷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燕別山,朝他斂衽為禮。
燕別山見小荷亦有回應,歡喜一笑,騷騷地朝小荷眨了個眼。
連日來舟車勞頓的苦累,再見到心愛之人回應自己之時,都化為了心甘情愿。
大姨子……真好呀……
“咳咳。”兩聲不愉的咳嗽,打斷了燕別山的蕩漾。
燕別山著眼看去,他與荷夫人之間,將軍那張煤黑的臉如此矚目。
將軍天生底子好,不像他一直黑不溜秋的,將軍是常年戰時打仗、戰歇耕種,被曬成的小麥膚色。
如今一段時間都在太守府辦公,整個人又白了回來。
甚至皮膚好得不像話,不像他這么粗糙。
燕別山抓抓頭發,他有點奇怪誒,為什么將軍臉都這么白了,他還是感覺將軍的臉很黑呢?!
“燕、別、山!”謝淮咬牙切齒。
“將軍!”燕別山嘿嘿一笑。
“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,不要吊兒郎當!”謝淮忍著一口氣。
“明白,將軍!”燕別山連忙整整儀容,挺直了腰板。
“來,你說。”整頓了燕別山后,謝淮又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小荷。
他被燕別山那個眉來眼去的媚眼刺激得不輕,就像自己視若珍寶的妻子被隔壁老王當著他的面覬覦一般,他整個人氣得有點頭痛。
特別小荷還無知無覺沒有體諒到他的情緒,甚至微笑去回應燕別山。
更氣了,更委屈了。
小荷乖乖地靠近,她心里焦急,也沒體察出陛下那又是委屈下來的小情緒,“將軍,小荷曾跟隨韋氏夫人一同出入世家,對世家面貌了然于心。”
“不若讓小荷去辨認如何?”
小荷其實心頭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,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。
上一世,她跟著韋家一起出逃。
那時北跶直接占領了青州,在云朔之中燒殺搶掠,云朔之民百不存一,幾近屠城。
他們這些交錢出逃的則比較幸運,只是遇到了山匪而已。
前世戰況比現在更亂,落草為寇的山匪,比這一世多得多。
為了能讓他們這些人活下去,已經完全黑化的小荷出了個主意——把仆役們當做耗材,山匪一路追,他們一路丟。
利用仆役來阻擋山匪的砍刀。
當時的大馬、祝妹,還有許多曾經得罪過小荷的仆役都是這么死的。
死得四肢不全,肝腸寸斷,慘烈無比。
死得小荷至今想起,都冷汗涔涔、難受得緊。
小荷想到過這輩子,韋氏一族沒了韋惜雪的光環,會遭受一難。可她的推測,應是在很久之后了,畢竟韋氏一族如今空有錢財、毫無依傍。
在亂世之中,這樣的肥羊除非投靠一方諸侯,找一個好的靠山。
不然那只有被分食吞并的命運。
可這一切的潰敗來得比想象中要快太多太多了。
“不好。”謝淮揉了揉自己的眉頭。
“為何?”小荷不明白。
聽到小荷反問,燕別山眼皮跳了跳,大姨子倒是個大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