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荷伸出爪爪,往花餅身上掏了掏。
確實瘦得可以摸到胸骨了,“你們小爹爹虐待你們了?”
以前第一次見的時候,就是瘦。
那時候小魚包堅持當氣節馬,餓得皮包骨了;
花餅好很多,一直在深山捕食,到時養得頗為精壯。
現在是怎么回事?
“啁啁……”一向堅強的花餅靠在小荷就肩膀上,小腦袋蹭蹭蹭,像是跟小娘娘告狀一般。
小魚包更是垂頭看著自己的腳腳,十分愧疚地跺來跺去。
小荷看出了花餅的禍事,怕是魚包引起來的,“是魚包犯錯了,所以小爹爹連坐了花餅嗎?”
“嗚嗚嗚……”小魚包的大眼睛,眼淚花花都包起來了。
在此之前,魚包大爺是軍營一霸,自從帶了幾十匹兄弟姐妹來滄州之后,它在軍營的地位就達到了巔峰。
但人有失足,馬有失蹄。
幽州一戰中,魚包因著過于冒進,屁股被釘了一箭不說,還差點耽誤戰機。
幸虧花餅反應得快,才稍稍彌補,沒有犯下大錯。
可謝淮小爹爹還是很生氣,直接在魚包治傷之時,下令令它閉門思過,這期間只準吃草不準吃香香甜甜的胡蘿卜。
甚至連花餅都給連坐了,把給花餅的肉肉都少發了好多。
魚包難過死了,軍營不比山林,給花餅的捕獵機會很少,有時候只能抓兩只軍營里的老鼠充饑。
眼看著花餅因著自己的關系,餓得毛都不油光水滑了,胸脯都沒那么豐沛了,魚包才意識到自己錯了,錯得很離譜。
“好了,魚包乖乖,小爹爹不會隨隨便便罰你,是不是你犯了個差點危及性命的失誤?”小荷拍了拍魚包的腦袋。
魚包底下腦袋,又是嗚嗚兩聲。
小荷懂了,她猜對了。
她知曉魚包聽得懂,于是又說:“這次沒害及性命,下次呢?”
“要記住,你和花餅并不只是小爹爹的寵物,是小爹爹的親人……他不能忍心你們任何一個有事,給你們教訓,是為了你們能夠安安全全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。”
謝某人大老遠地……就諦聽到了這一番話……
他心中驚濤駭浪,他的腳步放得又輕又緩。
他想多聽一點,她和魚包花餅的對話,那樣溫柔,那樣熟悉,仿佛秋日月夜下拂過山崗的清風。
直至到了巷子口,他故意制造了點動靜,巷子里的女人才察覺到了不對。
她慫慫地探出一個頭來,在見到他的一瞬間,眼睛睜得大大的:“你……怎么來了?”
“我的馬和鳥都在你這里,我就來了。”謝淮浮出一個笑來。
“哦,原來是你的馬和鳥啊,我就說怎么這么像你呢!”小荷裝作不認識兩個小家伙的樣子,一臉驚訝道。
她害怕他在刺激之下,又失去一段記憶。
許是演技太過浮夸,被身后的魚包不滿地頂了下。
某包力氣還是過大,小荷向前一個踉蹌,“哎呀,魚包別頂我!”
謝淮抄手抬眉:“不認識?”
月光之下,蕭蕭肅肅。
小荷正在和魚包的嘴巴搏斗,猛然間抬起了腦袋:“阿鷙,你頭不痛嗎?”
謝淮聽了她的話,更加篤定了,他點了點自己的腦殼。
他的腦子里有個邪物。
一旦涉及到與小荷有關的過去之事,就會頭痛不已。
而小荷,明顯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,寧愿她自己受委屈,也不愿他受痛。
不過從方才起,他就發現了一件奇異之事。
也就是魚包和花餅,似乎能夠避開這個邪物的認知。
也怪謝淮起名起得太邪乎了,邪物許是當真不能識別這兩貨是到底是吃的還是活物。
小荷見他的動作,冰雪聰明的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么。
她站在月下,站在離他很近又很遠的位置,怔怔地看著他。
“小荷,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。”謝淮放下手,長風擺動他的衣袖。
“你到底認不認識魚包和花餅?”
福至心靈,小荷忽地明白了這一刻的重要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