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去之前,小荷先把店鋪的名額分配好了。
一大一小兩個店鋪,大的應曾大廚和袁大廚的要求做了酒樓,至于小的……其他人亦有種種想法,但都卷不過夏月。
夏月實在是太卷了,為了突出強大的競爭力,她發揮自己所長,連夜寫了整整十幾張紙的情況分析表——
以探討開胭脂鋪的優勢。
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,大搖大擺地交給了小荷。
其他那些想開首飾店、成衣鋪、武器鋪、家具店……甚至肉鋪的族人們,一看夏月卷成麻花形狀,直接打了退堂鼓。
比不了,真的比不了,他們大多數人連算盤都打不明白,哪里比得上夏月把一年的利潤額都分成了四十八個檔位一一統籌。
恐怖如斯。
當小荷宣布最終選中的是小酒樓與胭脂鋪的時候,踏梅就在人群中得意得跟只老母雞一般,這就是她雞夏月,雞出來的成績!
………………
這一日,秋高氣爽,天地寥遠。
謝淮回城之后,就直接被顧云舟請到了慶功宴上。
節院為這場慶功宴已經準備了太久了,不止是顧云舟與謝淮兩邊的眾位部將、屬官,還有專門聘請的大家、伶人、戲班,都在靜候著將軍的歸來。
謝淮照常坐了主桌,一時之間,賓主盡歡。
起兵之后,連下兩城,滄州軍所到之處,幾乎勢如破竹,無所阻擋。
“將軍,咱們如今形勢大好,不若直攻云州,略定并州,一路占領北方眾鎮。”一顧云舟的老部將進言。
此言一出,場上眾將皆是沉默。
謝淮大馬金刀地坐著,他一身白色勁裝,如往常一般強大而威武。可那扎著的馬尾,卻為一張鋒利臉龐增添了幾分從前的少年瀟灑。
他本就年輕,只需一個馬尾,便是從前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將軍。
此時的少年將軍亦沒有發言,只是饒有興致的把玩著自己手中的夜光杯。
坐在少年將軍右手旁的燕別山站了起來:“將軍日前已經定了方向,馬上就要入秋了,咱們軍隊還要秋收呢。”
他有些吊兒郎當,說的那些話,卻是暖人心窩,“今年咱們打了這么多仗了,士兵們都想回家。”
“不如回家過個好年,在父母跟前盡盡孝,跟妻子一起暖暖被窩,再照看照看孩子,多好?”
此言一出,眾將皆有感慨,確實都想過個好年啊。
“可是,如今咱們滄州軍勢如破竹,何必耽誤戰機?”部將又言。
謝淮嘴角玩味的笑意更重了,桃花眼注視著夜光杯里琥珀色的酒水。
此時謝淮左手邊的江鶴詞亦站了起來,朝那老部將一拜,“鶴詞不知,怎樣才能稱作延誤戰機?”
“青、幽二州初定,咱們還未完全消化,又去定略其他藩鎮……周部將莫不是以為,其他群雄都是傻的,不知攻我方薄弱之處?”
各方虎視眈眈之際,滄州吞并二州,本就已經是眾矢之的。
此時不休養生息,還要大肆吞并,不就是把薄弱底盤留給其他人吞食嗎?
燕別山打感情牌,江鶴詞出理智棋,一番下來,那部將啞口無言,只得悻悻,準備坐下。
“等等,江某記得……吞并二州之際,周部將并未出戰,此番又以何種身份,指責我等,延誤戰機呢?”江鶴詞抬眸,狐貍眼里滿是狡黠。
他一向以正經人面目示人,平素嚴肅溫和,此番難得犀利,打得對方措手不及。
這位周部將是顧帥之人,也是滄州老宿之一。
如今滄州分為兩股勢力,顧帥與謝將軍分列兩邊,各自有部將屬官站隊。
顧帥麾下,皆是盤踞幾十年的老部將們;而謝將軍,則指揮著一批敢打敢拼的新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