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姨明里暗里提示她,當初她能來到滄州,全靠何家的關系。
正是因為看在何雨眠表妹的面子上,將軍才對林家與林蘊禮讓三分。
所以林蘊一家都必須得討好表妹、奉承表姨,在晉安城才有好果子吃。
前一天,林蘊還憤憤不平,連小畫都看順眼了;后一天,她就看到何家鑼鼓喧天,顧帥派人親自賜了禮。
表姨坐在高位,無比驕傲地向周圍婦人們提起何表妹被寵幸的事情,周圍婦人們恭維又羨慕。
表姨又點到了林蘊的名字:“小蘊啊,你只比眠眠大三歲吧?”
“是,表姨。”林蘊福身。
林表姨又向周圍介紹:“這是我表外甥女,可憐得很,嫁了個病秧子,又成了寡婦。”
一時之間,所有的目光刺來。
林蘊知曉,這是表姨故意用她的不幸,來襯托表妹呢。
“小蘊你放心,過段時間,表妹自會在將軍面前美言,為了挑一個兵蛋子暖暖被窩。”表姨又是呵呵一笑。
眾婦人見林表姨這般輕飄飄提起將軍,仿佛當真是將軍丈母娘的模樣,恭維得更加殷勤了。
林蘊亦忍住心中不忿,做出那孺慕表情,揚起了一榮俱榮的笑容。
從那一天起,表姨行事越發乖張起來。
由于降了鋪面的租金,改為了分成之后,表姨強勢地插進了林蘊的生意之中。
林蘊強忍著不舒服,溝通好了各種布料的進貨渠道,有條不紊地拿貨。
她的嫂子們都是極好的繡娘,已經在按著最新的花樣連夜趕制成衣了。
隨后,林表姨和林蘊一起去查看成衣店的裝潢進度,看見隔壁也有木匠在敲敲打打。
林表姨一看對方鋪面頗大,采光好、地段也好,心里便滿是疙瘩。
她的老仆人花媽媽跟她說了,就是這隔壁商戶的一句話,害得她一年損失了一千六百五十兩銀子。
“打聽好了嗎?”林表姨問花媽媽,“隔壁到底是什么背景?”
花媽媽悄悄道:“是和林表姑娘一同來到滄州的家族,姓梁。”
“毫無背景。”
林表姨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笑容:“很好。”
林蘊在一旁,聽得渾身一麻。
她本能地感覺表姨要搞事——
自己雖不喜歡梁小荷,把她當對手,可林蘊沒有想過去害梁小荷。
如今表姨出手,捏死梁小荷這般沒有背景的,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。
林蘊為這個老對手捏了一把汗。
………………
同一時間,晉安城外,一名布衣行者看了看那城門,呼出一口氣:“阿花啊,咱們終于到了!”
徒弟阿花,朝張文淵露出一個笑臉。
“十年……十年啊……終于考過了……”張文淵感慨。
其實考完了之后,他不是很想回來,還想出去浪一浪。
這三年又是照顧孕婦,又是帶孩子,縱使保養有方,他都覺得自己老了。
心老了。
但小荷這般催,他也不好不回來。
“阿花,我這眼皮老是跳,回去不會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畫面吧?”張文淵惴惴不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