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倒霉的還是梁氏一族與小荷姑娘。
可將軍簡簡單單一句話,卻為燕別山打開了思路——
對啊!
宵禁期間,膽敢繞過巡邏軍張貼黃符者,必定是在禁衛軍內部有人撐腰,才敢做出這種事來。
只要他按著這條線索去查,必能查到背后主使者!
他燕別山倒要看看,到底是誰膽敢在將軍治下,做出這般險惡之事。
燕別山崇敬地看了謝淮一眼,謝淮并不想暴露身份,一個頷首退了下去。
“校尉,此事不妥。”驀然,一個聲音響起。
燕別山著眼一看,是顧帥舊部那邊的一個矮個青年官兵:“怎可用鬼力亂神之事,去苛責巡邏兵,那不是傷了將士們的心么?”
“老道士眼通鬼神,自然能避開巡邏兵的眼睛。”
“倒是這個商戶,為了一己之私拖巡邏兵下水,可見其心險惡。”這青年官兵說著,不善地盯著面帶冪籬的謝淮。
滄州軍分為兩部分,一是謝淮所領導的新部,一是顧云舟所領導的舊部。新部多數在軍營,平素除了打仗之外,也負責種田屯田、州郡巡邏。
而舊部則多為原本的軍戶子弟,在父輩的蔭蔽下多占據了內城巡邏、官府閑職。
這個氣焰囂張的青年官兵便是顧云舟舊部地一員,承了父輩的蔭蔽混得一個禁衛軍的職位,把禁衛軍看成了顧帥舊部的自留地,對燕別山也不甚尊重。
燕別山職位雖比他高得多,可他們禁衛軍畢竟有顧帥庇佑,饒是燕別山也不敢動他們。
“呵。”謝淮被這個矮個衛兵一瞪,竟是笑出聲來。
那矮個衛兵神情更是吃人,好似燕別山一走,就不會放過謝淮一般。
燕別山嘴角一抽,舊部之人素來大膽,他壓根沒想到居然這么不怕死,看來當真被祖上蔭蔽養肥了膽。
“你是校尉,還是我是校尉?”燕別山抄起手,混不吝問道。
那矮個衛兵喏喏,垂下頭來不敢多言,但眼神還是覷向巡邏兵中的幾個同伴。
燕別山冷哼一聲,大搖大擺走到商鋪之前,打開了那扇大門——
窗凈幾明,井井有條,甚至里面擺了幾盆漂亮花草,尤為漂亮。
這本是要開一家脂粉店的。
“咦……好臟……”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。
好似里面當真有什么看不見的臟東西一般。
眾人紛紛后退,好像里面當真臟得不行。
小荷見了眾人嫌棄表情,強忍住心頭大痛。
里面哪里臟了?分明是踏梅一點一點自己擦干凈的。
踏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觸外界,當真在認認真真地去準備裝潢這家鋪子,每日第一個出去,最后一個回來……
正當她不忿之際,一只大手握住了她。
她濕漉漉的眼睛,看向他易容后的桃花眼,對方眼底那堅定的光,又令她安定了下來。
是的,她不能急,不能急著去慌張、辯駁、自證,反倒自亂了陣腳。
陛下朝著商鋪望去,小荷亦望去,就見燕別山在商鋪中左走走、右看看,“聽說進來之人,損財運、折壽元、六親緣絕?”
“我~好~怕~呀!”燕別山雙手環抱自己,像抱一個肌肉虬結的寶寶。
“不行,我好好一個校尉,不能死在這里。”
“這事兒必須查,好好地查,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老道士找出來救我,對不對?”燕別山朝那大義凜然提出反對的矮個衛兵狡黠地眨了眨眼睛。
那矮個衛兵以禁衛軍的整體榮譽綁架燕別山,燕別山則以自身安危,輕而易舉地破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