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雨眠,原來你賄賂女夫子,打的是這樣一個主意啊。”程小雨一步步走進成衣店。
何雨眠看見程小雨,心里頭一次慌亂了起來。
她正準備在丫鬟的帶領下撤離,沒想被大力氣的程小雨拉住了手臂。
同樣大的,還有程小雨的聲音:“咱們一起都是將軍的姬妾,都沒被將軍單獨接見過,憑什么你就是將軍心中摯愛,我們就要在節院苦哈哈地被女夫子考核?”
成衣店里還留有不少百姓,聽到此話,登時瞪大了眼睛。
“不是摯愛啊……”有百姓嘟囔。
“單獨見過也沒有?不會吧……”
“如若不是,怎么敢打著將軍摯愛的名頭,來這里招搖撞騙啊?”
“你看對面那個姑娘,聽著也是節院出來的,有來頭的,不像說謊。”
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小話,對何雨眠全無剛才的欣羨討好,反而指指點點。
何雨眠哪里受過這樣的氣,“程小雨,你胡言亂語!”
“你看你都認識我了,我怎么就胡言亂語呢?”程小雨呵呵一笑。
何雨眠扯住林蘊,眼神示意:“把她趕出去,你生意不想做了?”
是的,現在林蘊與何家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一向被壓迫的林蘊,一向唯唯諾諾的林蘊,一向為姨母是從的林蘊抬頭看著程小雨,她雖不認識這個少女,卻能輕易分辨出少女身后不遠處,朝她眨眼間的梁小荷。
是梁小荷,叫這個少女來說了這番話。
林蘊低頭笑了一下,誠然梁小荷此舉可能毀了她這樁生意,但救了她的命,救了她家族被吸血的命!
“若是這位何小姐不買這衣服,還請換下來還給妾身。”林蘊鼓起莫大勇氣道,“此乃妾身店里的鎮店之寶,一件抵百金。”
“何小姐不會想借著將軍的名義蹭了吧?”
“將軍不拿百姓一分一毫,這樣敗壞將軍名聲,節院聽聞可要找姑娘算賬的。”
林蘊笑盈盈道,嘴上的話卻比最鋒利的刀刃還要致命。
何雨眠氣得渾身顫抖,她從不知道這平日里唯唯諾諾屁都不敢放一個林蘊,敢這般跟她講話。
林蘊這一句話,不僅是毀了她何雨眠的名聲,毀了她何家的聲望,連帶自己店鋪的鍋也一應砸了!
“林蘊!”何雨眠慍怒低聲道,“你想死?”
林蘊點了點耳朵,“什么,大聲點?”
“林蘊,你再這樣發瘋,我就叫母親收回店鋪與住宅!”何雨眠低聲狠斥。
林蘊無所謂地笑了一聲,“什么?我用兩千五百兩一年租的湯池街房子,你們何家要收回?”
此話一出,幾乎在場所有百姓都坐不住了:
“湯池街房子要兩千五百兩一年?”
“好黑的心啊,這一年的租金買三四個院子足夠了吧……”
“娘耶,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銀錢。”
“這是姓何那一家租的吧,那家是顧帥的老部將。”
“是顧帥老部將啊……怪不得敢干這樣的事……好黑的心喲……”
何雨眠窒息了,鋪天蓋地的嘲弄向她襲來。
她以從未有過的怨毒眼神瞪了林蘊一眼:“你等著死吧。”
旋即帶著仆役們落荒而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