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以來,他們半天操練、半天秋收,煌煌日頭照得他們皮膚黝黑,汗水順著肌肉落下,整個軍營淌著不要銀子般的純陽之氣。
小荷入目即是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肌肉、熱情似火的胸膛,還有狂淌著的汗液。
小荷:“……”
真就……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。
張文淵則觀察著小荷的表現,怪不得謝某人央求【威脅】他照看著呢,這滿軍營的狂蜂浪蝶,可不得小心著。
要是小荷是個嘴饞的,在外面采采野花,正宮根本發現不了。
況且這些小野花長得雖沒正室好看,可關了燈不都一樣?
有的是力氣和手段。
“這是中軍大帳。”江鶴詞帶著小荷走到軍營中心。
小荷看著那兩邊看守的士兵、以及緊閉的帳簾,她心知自己的丈夫正在里面,但他不會出來與她相見。
兩人的關系雖不避諱,但若一開始是他就出現、暴露,將士們對小荷的評價就會徹底改變。
把她釘死在將軍的女人這一框架里,而不再是正經的女官。
但若待到她與士兵們相熟,再揭示出她與陛下的關系,就不會再被排外,或者從心底輕視了。
陛下當真……用心良苦。
小荷最后深深看了中軍大帳一眼,兩人帳內外遙遙相望,最后轉身隨著江鶴詞去了營中學堂。
一進去,學堂里坐滿了念書的漢子們。
江鶴詞給小荷找了張桌案,“我給你出一套題,測一測你的水準。”
江鶴詞昨晚便想好了,小荷姑娘從前只是韋府家奴,資源必定有限。
先跟他學經史子集,估計都要學兩年。
至此,江鶴詞心中不過是想報答恩人姑娘,讓她掛個閑職,跟著自己在后方當個混子。
沒想——
姑娘捉起筆,想都沒想就開始寫。
夫子下課后,漢子們前赴后繼圍了過來:“嘖,這字真好看。”
“這題破的真好。”
“這策論借古喻今,相當博學啊……”
江鶴詞沒想到,小荷竟然這般厲害:“功底不差。”
張文淵拍了拍江鶴詞肩膀,“我教的,還可以吧?”
江鶴詞默默在心中抹除了對恩人姑娘的既定印象,“你不早說。”
“明日進階。”
看來,她不是來混日子的。
………………
第二日,江鶴詞便帶著小荷前去郊區收糧食。
“魚包,魚包,你不要癲!”小荷雙腿夾緊馬鞍,心頭慌得要死。
之前載虎子,魚包就很驕傲了,走一下顛一下。
現在能被小娘娘騎,魚包更是開心,走一下可以顛兩下了。
“啁啁!”花餅從小荷頭頂飛過,飛向那一望無際的稻田。
小荷抬起頭來,風拂過發梢,入眼即是一片廣袤麥浪。
田邊農人們正在搶著收割,連五六歲的小孩子也背著背簍在比他們人還高的麥田里幫忙。
“這是個豐收年啊……”小荷感嘆。
自她懂事起,還沒見過這樣豐收的年頭。
今年入冬,百姓們要過好日子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