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禮瞬間臉色發白:“不對。”
“那信按時間應才到謝淮手中,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傳檄到咱們這里?
高卓與段禮對視一眼,兩個人都是聰明人,很快理解到了其中深意。
“除非,你剛到洛京,他便知曉了這件事。”高卓一言以蔽之。
“宮中有內奸?!”段禮訝然。
高卓搖了搖頭:“更有可能,謝淮在蜀中安插了極為厲害的斥候。”
段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比起洛京,蜀中這樣的混亂之地,更有可能被滲透成篩子。
“果然,滄州勢力不能小覷。”高卓深了神色。
他重新開始觀看那份檄文,越看越是無語,越看越是心累。
滿篇通讀,就一個意思——
別說威脅性命,他老母和他前未婚妻但凡少了一根毫毛,滄州三十萬兵馬就立刻發兵。
這篇檄文,在以前的小荷看來,不過是在單純威脅高卓勿要動那兩女。
可高卓這樣一個久經沙場的梟雄,卻看出了不一樣門道:
殺了他老母,要出兵;動一根汗毛,要出兵。
甚至不止連老母,連莊氏也算上,看來真的很想出兵了。
滿篇哪里是想救人,分明是想讓他老母和前未婚妻早點死,死了就有出兵名義了。
高卓恨得牙癢癢,他本想像威脅對方,沒想到反被威脅。
高卓揉了揉鼻梁:“這姓謝的到底有多恨他老母啊?!”
這一副想要他老母死的勢頭,當真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“現在怎么辦,大王?”段禮問道。
“還能怎么辦,把那兩人供起來啊!”高卓有些崩潰道。
他真的服了這個大孝子了,自己想除掉他老母,非要借他高卓的手。
天底下哪里有這好事?
………………
當天夜里,高卓召了自己最愛的幾個姬妾侍寢。
他玩得很盡興,想要消除自己白天的不愉快。
他也確實精疲力盡地睡著了。
可是睡到大半夜的時候,他猛地從五個美人的床上驚醒。
啊不是,謝淮他有病吧?
他憑什么威脅他,憑什么讓他背鍋啊?
高卓冷汗涔涔,他忘不了滄州軍那強大的斥候能力。若是那兩女真有絲毫差池,謝淮那種狠人絕對會趁機名正言順發兵!
“來人,趕緊給兩位夫人換宮殿、換仆役,好好伺候著!”高卓高聲吩咐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小荷猛然驚醒,她在夢中,終于找到了張文淵題目的答案。
原來同一張檄文,在不同的人看來,意思差別會如此之大。
陛下反向利用了人性,在不花費一絲一毫,便遠距離控制了高卓。
饒是高卓這般聰慧,也不得不掉入陛下設下的陷阱之中。
甚至在檄文發布的時間上,陛下都布下了小小的疑兵之計。
小荷抬起頭,看向陛下熟睡的臉龐。
鋒利又絕艷,她仰頭,像親吻神祇一般虔誠地輕啄她。
這是她頭一次見識到他的本事,她并不害怕,只覺真心實意的心動與佩服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一開始只是單單純純的輕啄,那人旋即加深,輾轉碾磨、欲罷不能。
直至她徹底氣喘吁吁地雙手抵住他的胸膛,“你是不是,永遠不會真正深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