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去。”小荷誠摯道。
“我可以同意你跟我去打并州,可云州……”謝淮遲疑。
畢竟并州曹良卿性情溫和,而云州武振山殘暴不仁。
小荷深深看向他,重重福了福身:“還請將軍,給我一個機會。”
她的那雙大眼睛,在昏燈之下寫滿了堅定,謝淮怎么也說不出來拒絕那雙眼睛的話語。
謝淮重重閉目:“好吧。”
“只是約法三章,你絕不可離開我帳中半步!”
小荷一愣,她旋即想到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:“多謝,阿鷙!”
她嘴角含了笑意。
“嘖,有脾氣的時候就叫將軍,滿足了之后又叫回阿鷙了。”謝淮鼻子佯裝一哼。
小荷又連忙來哄他。
哄著哄著,兩人又哄到了床榻之中。
時至深夜,酣暢盡興之后,謝淮抱著小荷睡下。
“小荷,理解我,云州武振山手段骯臟,我不能讓你受到半分傷害。”黑暗里,謝淮喃喃。
“我明白的……”小荷啞著嗓子道,又往他懷里蹭了蹭。
她明白的,這時候的她還是只能當他羽翼下的小女人。
在軍中她沒有自己的位置,除了整理整理文書,現階段的她在軍中毫無用處。
………………
滄州軍中,對小荷頗為照顧,為她單開了一個小營帳,供她學習讀書。
越是這樣,小荷就明白自己越是無用,她始終融不進任何一處。
她常常從自己的帳篷往外望去,從她的帳篷到中軍大帳,隔了好幾個營帳,江鶴詞與張文淵會在各自的營帳里忙碌。
江鶴詞忙完了事會來教她,張文淵亦是,可她明白兩個人都有各自的歸屬。
盡頭的中軍大帳是她最終的目標,可在此之前,小荷須得進入其他幾個,找準自己的歸屬。
所以趁著張文淵回來之際,她果斷叫住了他:“文淵,你去那營帳之中,到底是教的什么?”
“也是跟我一樣么?”
張文淵挑眉,瞬間秒懂了她心中所想:“想知曉啊?”
小荷連忙點頭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張文遠勾了勾手指。
他帶著她離開小帳篷,來到了他平日教學的一個漆黑大營帳之前。
這個營帳頗為神秘,除了張文淵之外,小荷竟從未見過其他人進出過。
也就是說,里面的人每日最早來、最晚走,而且耐力、忍力驚人,甚至一天都不用排泄的。
而且,黑色,代表著滄州軍的最高機密。
人身處營帳之內,連一點光都不會進出。
“我當真可以進去?”小荷還是懂軍中規矩的。
“你可以。”張文淵道。
小荷拉開黑色帳篷,入目的場景,令她瞪大了雙眼。
她萬萬沒想到,軍營之中,竟有這些人?!
一群面目各異、極為普通的販夫走卒。
他們中有瘦弱的婦人、老實巴交的農人,強壯的獵戶,機靈可愛的小乞兒,還有走街串巷的年輕商販……
這群人平凡得仿佛一滴水,可以融進任何州縣的任何一條街道,仿若奔流入大海的雨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