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除了她可以通過腦子里的書,傳遞一些重要信息之外。
還有一件事,是她不得不跟隨軍隊起行的理由——
那就是她在云州,還有兩個萬分擔心的人。
在夢中,她親眼看到,武振山是那般殘暴地折磨青州的世家貴族們。
饒是小荷看了,也覺得觸目驚心,難以接受。
她猶記得,青州世家的那一場棄城逃亡中,韋府夫人是帶著王媽媽與陳管家一起跑的。
她沒法忘記王媽媽和陳管家的恩情,他倆是她在曾經漫長的仆役生涯中最好的長輩。
他們還活著嗎?
他們有沒有淪落到了武振山的手上,會不會遭受武振山的折磨?
小荷一想到兩位長輩的遭遇,就夜不能寐。
不過往好的去想,韋家不是世家貴族,只是頗有能力的普通商戶,或許不會面臨那般殘忍折磨。
但無論如何,小荷有必要親自去云州州府堯城走一趟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第二日,滄州軍正式出發了。
這支號稱三十萬大軍壓境的軍隊,實則打頭陣的不過三萬人,后續將陸續補入七萬。
這般,既能輕量上陣,又能持續補足兵力。
小荷住進了中軍大帳之中,既然陛下承認了他倆的關系,兩人也不必再矯情了。
一大早出發,小荷便在馬車上替陛下整理起了文書。
車輪滾滾,顛簸馬車上,謝淮就坐在小荷旁邊,背部貼著車壁,擺了個舒適的姿勢查看密報,嘴角壓都壓不下來。
小荷憋了很久,最后還是憋不住,歪著頭問他:“你笑得這么像江鶴詞作甚?”
謝淮挑眉:“這又什么稱呼,什么叫笑得像江鶴詞?”
語氣里,莫名的醋意又在冒頭。
小荷指了指眼睛,“眼睛都瞇成了狐貍眼了。”
“像只滿肚子壞水的狐貍。”
謝淮聽了這話,心頭又舒適起來,他懶洋洋地靠在隱囊上,“哪有……”
“只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打仗,會有今次這般襯心意。”他看向了她,繼而看向那一堆壘得整整齊齊的文書。
就好像,一切都有了別樣的盼頭。
自己的愛人,能夠跟自己同心共情,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般。
他的眼底情意流淌,說的話又真切動人,令小荷不好意思得很。
她干脆埋頭,繼續細致整理了起來。
卻在箱篋的角落里,找到了那本書皮熟悉的冊子。
小荷觸摸到那夜夜實踐得厲害的避火圖時,手指驀然抖了一下,“你帶這玩意兒作甚?”
她執著那翻到禿皮兒的書冊質問他。
英俊至極的男人,眼神不好意思的向一邊移過去,“之前你在中軍大帳里肯定聽過——”
“待打到云州州府堯城,以那武振山的龜孫性格,一定會堅壁清野,與我們持久作戰。”
“所以呢?”小荷沒明白堅壁清野和帶避火圖有什么必要聯系。
低低沉沉的聲音很是好聽:“所以會駐扎很久,很累很疲憊。”
“有可能一兩個月,有可能三四個月。”
“所以呢?”小荷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“所以就……想勞逸結合嘛……”謝淮紅著臉,瞥向一邊。
神一樣的勞逸結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