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振山果真跪了下來,珍惜地抱著她的小腹,輕輕貼了上去。
可她并不知曉,就在夜里,武振山鬼魅一般地出現在監牢里,看著崔氏渾身浮腫發泡,肚子圓滾滾地鼓出。
“將軍,這樣下去,她會難產而死……”為首的嬤嬤道。
“那又怎樣,她本身就該死。”武振山狠然。
他心知崔氏貪生怕死,故意把紀氏與崔氏的族人,甚至曾經和她一起作惡的管家、婆子紛紛帶到了監牢里來。
然后把曾經他們對平民百姓們施加的那些刑法:挖心去肝、挖眼割舌,一樣一樣在崔氏面前,全部對這些人施加一遍。
每天夜里,時時刻刻,監牢里都充斥著鮮血,縈繞著一遍又一遍的慘叫聲。
崔氏嚇得昏死了一遍又一遍,又被嬤嬤們掐醒。
“你以前不是很喜歡么?怎么換了人就不喜歡了?”武振山一字一句地問她。
“畜牲,畜牲!”崔氏大罵。
“我只是把你對別人做的事,在你面前重復了一遍,怎么就成畜牲了?”武振山反問。
“你好吵啊,掌嘴。”武振山撓了撓耳朵。
嬤嬤們的巴掌聲又脆又響,深得武振山歡心。
武振山特意留下了崔氏的舌頭,他就喜歡聽崔氏的謾罵,聽她的慘叫,聽她的痛哭。
………………
后來啊……后來崔氏到了生子之際,因著孩子個頭太大,百般難產。
他命人生生剖出了孩子,緊接著等崔氏還剩一口氣之際,送去了凌遲。
他悉心養了孩子幾個月,又等到了紀敏生產,他便用這個孩子,換走了紀敏的孩子。
紀敏產后異常虛弱,他命人將紀敏與孩子隔離開來,認真伺候了紀敏兩個月有余。
兩個月后,武振山才抱著這個叫做“紹”的孩子,見了紀敏。
她性子單純、見識得少,又是第一次生產,并不知孩子已經被換,對孩子投入了一腔母愛。
那個時候,他騙紀敏,已經把崔氏與族人們送離了云州。
紀敏信以為真,她一點一點試圖去遺忘殺父之仇,一點一點嘗試著接納武振山。
這十年,怕是他們最快樂的十年。
…………
直至十年后的冬夜,武振山處理一批叛徒,其中一人脫逃。
那叛徒懷恨在心,潛進了紀敏院中,將一切真相,通通告訴了紀敏。
紀敏這才知曉,族人皆亡,母親崔氏被凌遲成了三千多片。
甚至孩子……甚至她唯一的愛子武紹,根本不是她的親骨肉!
“哈哈哈哈,每晚睡你的男人,代號十七,是武振山的暗衛。”
“他還曾經向咱們吹噓過你的滋味兒,要聽聽嗎?”
“你問你那個孽子?武振山怎么可能會容忍得了那個血脈不純的孽子?當然早就丟進山中喂狼了。”
“至于你眼前這個——”
叛徒心知自己再也逃不過武振山的懲罰,咬了致死的毒藥,趁臨死前惡心武振山一把。
他看向那個正朝房中走來的小少年,彼時的武紹剛剛下學,正無知無覺地走向了自己的母親。
那叛徒在紀敏耳邊低喃:“你知道,他是誰的孩子嗎?”
“他可是武振山真正的血脈啊……”
“誰?”紀敏死死盯著武紹,沙啞著嗓音問道。
“他可是……你的母親崔氏生的呀,他是你的弟弟啊……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叛徒說完最后一句話,倒了下去。
最后一句話,擊潰了紀敏的所有理智。
她,瘋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