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晌午飯,大家靠在坑邊打了個盹兒,就拍拍屁股起身,扛著工具往河床去了。
方倩掀開褲腳一看,腳踝腫得像發面饅頭似的,走路鉆心地疼,今天是下不了地了,只能留在土灶給娜扎嫂子搭把手。
水盆里舔滿了水,蘇陽將豬肉一塊塊的放進去,在水里來回揉搓,泥漿打著旋兒往下沉。搓了一遍又一遍,豬肉終于露出粉嘟嘟的模樣,瘦肉紅得透亮,肥肉白得像雪花,看著就新鮮。
“嫂子,今天做兩個前腿,剩下的糊上鹽殺一下水,掛起來當風干肉吧。”
“行,曬時間長點,肉筋道。”
農村沒有冰箱的時候,風干也是一種不錯的保存方式,把肉用鹽腌透,掛在屋檐下吹個兩三月,油和水分殺出來,能放兩三年。
收拾好豬肉,這種切肉剔骨的活,蘇陽就直接做了。案板上“噼里啪啦”的聲音傳到河床上,就跟加油聲一樣。
切好肉,蘇陽已經累的腰酸了,剩下的就交給娜扎嫂子。那邊方倩也沒閑著,她蹲在井邊,仔仔細細地洗著菌子,洗完又切成薄片,整整齊齊地碼在竹筐里。
趁做飯的功夫,蘇陽騎上摩托車沿河流朝上游走去。。
路過吳亮的營地時,特意放慢了車速。
河床上稀稀拉拉幾個人在晃悠,河床都沒開采多少,估計連三分之一都沒干完。工人們蹲在陰涼地兒抽煙扯皮,反正這買賣橫豎是個賠本貨,聽說吳亮直接轉包給二道販子,自己躲城里逍遙去了。
再往上游就熱鬧起來了,挖掘機一字排開,密密麻麻的開始作業,機械臂交叉的場景,還挺壯觀。
一級河床倒是賠不了錢,但也賺不到很多,全憑河段的運氣了。
就是在后世的近幾年來,尤其是2000年之后,承包河床的價格都是百萬起步,如果按畝計算,戈壁灘上是十幾二十萬每畝。
挖掘設備也比現在更先進,除了挖掘機之外,還有破碎機,傳送機等,每個月也要十萬以上的支出。
挖玉紅的工資是三百每天左右,有經驗的玉農則是五百每天,每個料廠平均二十個工人。
還有后世的運輸成本,每噸的料子是五百到兩千不等,涵蓋了路費油費人工費。
最頭疼的是土地復墾,回填、夯實、種樹樣樣不能少,全得自個兒掏腰包。
里里外外攏共算下來,沒個兩三百萬根本玩不轉。
雖說早知道這買賣十有八九賠本賺吆喝,但誰不想賭塊大料翻身?
諾大的河床只要出一塊幾十公斤的大家伙,一塊就能回本。
剩下的就是賺的。
這種事情時常會在身邊發生,所以這種幾率聽上去比中彩票實際一點。
蘇陽猛擰油門,摩托車在石子路上蹦跶著往前沖。風灌進衣領帶著沙粒,他卻覺得這漫天黃土里,采玉人博的就是一個彩。
來到了卡布提的一級河床上,工地上幾臺挖機正常作業,工人們也干的火熱。
卡布提站在河邊上,滿臉惆悵的看著河床。
蘇陽把摩托車支在沙堆旁,剛要往帳篷區走,就見帆布簾子忽然被掀開。風沙里一道窈窕身影裹著圍巾走了出來。
蘇陽當即小跑了過去,沒想到古麗居然也在這邊。
“古麗?”
蘇陽沖她喊了兩聲,小跑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