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按捺不住的眾人“呼啦”一下從各自的小凳上起身,紛紛踮起腳尖。
迫不及待地湊近桌案,目光灼灼地聚焦在那兩件修復如初的玉器上。
馬學五和王木生來到桌前,王木生取出手電筒往里頭一站,光亮灑落的均勻,玉質溫潤,線條流暢,幾乎看不出任何曾經斷裂的痕跡。
“乖乖!”
一個中年匠人率先咂舌。
“都說古玉修復是頂頂難的活兒,怎么到了巴郎子手里,跟玩兒似的?這就....這就好了?”
“你懂個啥!看著輕巧?這每一步都是真功夫!尤其是那‘穿絲拉線’的絕活,要在汗毛孔大小的針眼里穿金引線,還要做到嚴絲合縫、不露痕跡......沒個二三十年的火候,想都別想!”
“呸!二三十年?”
一個年輕些的學徒嗤笑出聲,指著蘇陽。
“巴郎子才多大?難不成打娘胎里就開始練這穿針引線的功夫了?”
“可......可這活兒就擺在眼前,這怎么解釋?”
中年匠人撓著頭,百思不得其解,
馬學五環視了一圈,最后看向蘇陽。古玉修復這件事聽蘇陽提起的時候,原本是有幾分懷疑,如今這么一驗證,心中不免感慨,真的有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。
“好了,大家伙兒都親眼瞧見了!蘇陽巴郎子這手絕技,老子今天也得豎起大拇指!”
這話擲地有聲,讓喧鬧的現場瞬間安靜了幾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位抱石軒當家人的身上,預感他有更重要的話要說。
馬學五頓了頓,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,最終落在略顯局促的蘇陽身上,一字一句:
“其實,今天把大家伙兒都叫來,除了看巴郎子露這一手絕活,還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!老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。我決定將蘇陽定為咱們抱石軒的接班人!”
蘇陽只覺得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。
雖然老爺子之前私下里提過那么一兩句,但他萬萬沒想到,會這么直接了當的當眾宣布!
他下意識地避開了眾人聚焦而來,含義各異的目光。
木生站在馬學五身側,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早已料到的了然。
他默默地看著蘇陽,眼神復雜。
論玉雕的創意和刀工,他自知不如蘇陽靈動多變;如今再加上這手神乎其技的古玉修復功夫,更是讓他望塵莫及。
這個決定,雖在意料之外,細想卻在情理之中。
他心中雖有波瀾,但更多的是對這份差距的承認和對未來的思量。
短暫的死寂之后,是更加洶涌的議論浪潮:
“啥?接班人?蘇陽!”
“我的老天爺!這......這也太突然了!”
“巴郎子手藝是沒得說,可......可這也太年輕了吧?能擔得起抱石軒這擔子?”
“師傅這是慧眼識珠啊!蘇陽這手藝,當得起!”
“就是!這年頭,有真本事才是硬道理!我看行!”
“可......可木生師兄呢?木生師兄可是跟了馬爺最久的......”
“噓!小聲點!你沒看木生師兄都沒說話嗎?”
“......”
小小的工坊里,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而微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在馬學五的堅定、蘇陽的無措以及王木生的深沉之間來回逡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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