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幾個人走后,哈孜克在木板上盤點搶來的魚獲,樂的合不攏嘴,上次被截網的事算是報復回來了。
蘇陽則默默尋著那塊價值幾千塊的料子,在一個紅柳樹根部,蘇陽用鏟子撅了一陣子,感覺到了硬物,可能是被誰樹根纏繞,怎么也鏟不起來。
“噗通”
蘇陽直接一個猛子跳進了水里。
水不深,只到腰部。
蘇陽鱉了口氣,伸手往下摸去。
終于將那塊石頭給捧了出,居然是一塊青玉,看綠色程度,到了貓眼的級別,看這尺寸應該能出兩個鐲位。
“哈孜,收拾收拾,走了。“蘇陽把玉料揣進褲兜,濕漉漉的褲腿滴著水。
一路上,哈孜克都在掰著手指頭,謀劃著以后的事。這河谷的魚不少,要是每天都能打到幾十公斤,賣上幾十塊錢不成問題。
也是一個致富的好路子。
“陽哥,咱們要不再多撈幾天魚,看著這魚真饞人。”
蘇陽對魚也沒啥興趣,主要是想撈一些好料子,一上午就已經挖了四五塊。
要是在王春生那里做好了雕工,那就猛翻兩倍。
現如今瑪麗艷河床沒法動工,墨鈺縣也種上了棉花,山里倒是有好東西,但是蘇陽一時半會抽不開身。
眼下,也只有這里猛撈點料子了。
“先摸兩天看看。“蘇陽瞇著眼望向前方的土路,“就怕達坂城那幾個二流子再來找茬。他們好不容易霸住這生財的路子,不會輕易撒手。“
哈孜克攥起拳頭在眼前揮了揮。
“陽哥,咱怕他干啥,要是還來,我一個沙包拳送他們去喂魚。”
“行了,多大的人就,也不能遇到事就用打架解決,記住一句話,江湖不是打打殺殺。江湖是他媽的人情世故!”
哈孜克一聽。
摸著腦袋,聽不懂。
“陽哥,這人情世故是啥意思,難不成咱還要給他們送禮?”
“不是咱們給他送,是他們給咱送。”
哈孜克聽著更糊涂了,但是蘇陽說的話一向沒有錯,只是他還想不明白是因為啥。
這片河谷距離洛甫鄉比較遠,但是離達坂城很近,騎摩托車半個小時不到。
路途長了,魚死的快。
他們看天色才到晌午頭,決定就近去一趟達坂城,把魚給賣了,順便再吃頓飯。
蘇陽以前來過一趟達坂城,他們這里比洛甫鄉富裕多了,柏油馬路兩邊是清一色的磚房。
他們趕到時正值巴扎最熱鬧的晌午。
空氣中交織著烤包子坑里飄出的羊油香、孜然烤肉的煙熏味,還有瓜果攤上哈密瓜的甜膩。
穿的確良襯衫的商販們站在三輪車后斗上吆喝,車斗里堆滿從wlmq販來的日用品。
幾個戴白帽的回族老人蹲在路邊,就著磚茶啃馕餅,桌子上擺著收音機。
達坂城的富足全靠兩條河撐著。
往北去的庫蘭河下游修了座大壩——那是92年縣里用扶貧款建的。蓄起的水順著水泥渠四散開去,在戈壁灘上織出一張閃閃發亮的水網。村里頭腦活絡的早幾年就承包了水塘,養著從石河子引進的鯉魚苗和蝦爬子。
每到入冬前,還有東風卡車來收魚,一車車凍魚沿著312國道往東運,聽說能賣到蘭州甚至西安。
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,大西北地區居然水產豐富。
另一條賈蘭河就沒這么風光了。渾濁的河水裹著喀什河谷的紅泥,一路沖刷著戈壁灘上的砂石。雖然養不活多少魚蝦,但澆灌起棉花和小麥來卻是再好不過。
這街上自然也不缺賣魚的人,走了一圈就看到兩三個魚攤,他們蹲在攤位后頭殺魚,熟練的跟。
打聽了下價格,一斤大鯉子10塊到14塊不等,要看魚的情況。
厚唇子基本上沒有,因為這種魚是野生魚,個頭長不大,養的話經濟價值太低。
價格肯定比大鯉子貴一些。
兩人在巴扎邊緣找了個空當。哈孜克“咣當“把鐵皮水桶往地上一撂,桶里的魚立刻撲騰起一片水花
“阿達西,剛打上來的野生厚唇子,不是水壩里養的,鮮的很,來一條嘗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