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慢了那么一點點,他就...他就一頭栽下去。”
“嗚嗚......”
原本已經被白飛壓制下去的悲傷,因為張軼的話被再度提了起來。
白飛也立馬紅了眼眶,但這時候也只能安慰張軼道:“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你不要太自責了。”
極度疲憊的狀態下,就算是白飛,在緊急關頭,反應力都要慢上幾拍,更何況是張軼了。
“我要是不那么廢物,我真的能救他的。”
“連長~”
“我錯了~”
可以看的出來,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張軼面前消失,對他的刺激還是非常大的。
但還是那句話,事情已經發生了,再怎么樣都已經無濟于事了。
更何況,責任并不在張軼身上。
“去睡一會吧!”
“睡醒了就好了。”
白飛用手拍著張軼的肩膀,想給予他一絲安慰。
雨停了。
不用再擔心潞江的江水會倒灌到城市里,江水的水位也開始在慢慢的在下降。
但白飛他們并不能立即回部隊去。
后續還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配合當地政府來進行。
大雨過后的盧水,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。
有些低洼的地方甚至還被泡在水里。
休息了一夜后,白飛又帶著人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轉眼又是一周過去,在所有人的齊心協力之下,盧水這座城市也逐漸開始恢復了以往的一些面貌。
相信再過不久,這座城市就能從洪水的肆虐中徹底恢復過來。
但張晏禮的犧牲,注定會讓一些人心中永遠留下傷痛。
張林海來了。
他是獨自一人來到這里的。
為了不影響這邊抗洪救災的工作,這位老父親硬生生的忍了一個星期才來到盧水這邊。
張林海來這里,并不是為了其他,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,他兒子最后戰斗過的地方。
上次見到張林海的時候,白飛記得他的頭發雖然有些白絲,但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,幾乎全白了頭。
要知道,張林海現在也才五十多歲。
可見張晏禮的犧牲對于張林海的打擊有多大。
“張叔~”
“帶我過去吧!”
張林海沒有對白飛多說什么,只是用嘶啞的聲音提了這么一個要求。
“行~”
白飛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,然后領著張林海來到由沙袋構筑而成的臨時堤壩前。
兩人先后爬上堤壩,白飛隨即指著最外沿的一個沙袋道:“晏禮最后就是站在那個沙袋上的。”
“這邊的地方政府已經嘗試過在咱們境內的下游打撈晏禮的遺體,但你也知道,潞江的最下游并不在咱們國內,所以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,張林海就擺了擺手,直接示意白飛不用再說下去了。
張林海自然清楚白飛后面要講什么。
當時那么急的水流,他兒子的遺體十有八九是被沖到了境外。
所以說,張晏禮幾乎可以說是連個遺體都不可能找到了。
“對不起,張叔,我不應該忽悠晏禮來大部隊的,不然的話,他也不會出這樣的意外。”
雖然張晏禮轉隸大部隊不是白飛忽悠的。
但這時候,白飛想著,要是能讓張林海有個宣泄情緒的地方,或許也讓他好受一些。
至于其他的,白飛也沒多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