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義府滿臉疑惑的看著戴胄,臉上的自得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不解:“老師,您的意思不就是讓學生投靠到太子這邊嗎?”
他再次確認道,語氣中帶著執拗,“反正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?”
戴胄瞇起眼睛,盯著李義府,似乎要把他的內心想法看穿:“是啊,為師是說了只有一條路可以走,但是,為師沒說是太子啊!”
這話瞬間敲碎了李義府之前所有的設想,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完全陷入了混亂。
“老師,您說的難道是?”
李義府看著戴胄,嘴巴微微張開,想要說些什么,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得說不出話,只能在腦海里瘋狂思索戴胄話中的深意。
“是啊,這天底下,只有一條路可以走,那就是跟著陛下走。”
戴胄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。
“可是陛下……”
李義府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戴胄打斷了。
“你是想說,陛下身體不好了,你怕以后是嗎?”
戴胄像是一眼看穿了李義府的心思,輕輕笑了笑,那笑容里帶著豁達,“哈哈哈。”
他笑罷,神色變得格外認真,“陛下如今才什么歲數?哪怕陛下真的不行了,那也要跟著陛下走。”
他訴說著一個用一生經驗領悟出的的信念。
“文才啊,你還年輕,有些事情,你不上年紀,看不懂的。”
戴胄的語氣變得慈愛,像一位長輩在對晚輩諄諄教導,“老師我啊,這輩子什么沒見過,隋末時,我任門下錄事,受到蘇威,裴矩的賞識,見過那楊廣,后來,楊廣死后,王世充立楊侗為帝,為師那時候,便被王世充封為給事郎。”
他的思緒飄回到了那個天下大亂的時代,眼神里滿是感慨。
“后來那王世充想要加九錫,是為師進諫,后被貶鄭州長史,與王行本一同鎮守虎牢關。”
戴胄繼續回憶著,語氣中帶著無奈,“那時的我就在想,天下英雄我應該已經見過大半了,可沒想到,我見到了真正的英雄。”
他微微停頓,臉上浮現出一抹崇敬的神色,“英雄的手下,更是猛將如云。”
“太宗皇帝東征王世充,將我俘虜,任命我為秦王府士曹參軍。”
戴胄的聲音里充滿了自豪,仿佛那段經歷是他一生最榮耀的時刻,“當時我就在想,這天下怎么會有太宗皇帝這等人,此等英武,此等容人之量,世所罕見。”
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,那是對唐太宗發自內心的欽佩,“所以,當時我就下定決心,此生跟隨太宗皇帝。”
“后來太宗皇帝繼位后,拜我為兵部郎中,封武昌縣男,后任大理少卿,尚書左丞等職,處理尚書省政務,大家都稱我為開國以來最稱職的尚書左丞。”
“可是,我哪里是什么稱職的尚書左丞啊,只不過是太宗皇帝有容人之量罷了。”
“貞觀三年,我升任民部尚書,兼任檢校太子左庶子,代理吏部尚書。”
“貞觀四年,我被免去吏部尚書,以民部尚書之職參預朝政,成為宰相,并進爵武昌郡公。”
“這一路走來,我戴胄什么沒見過。”
“當時,我以為太宗皇帝就是這天下頂頂的英雄了,至少一千年來,無人能超出太宗皇帝。”
“可是,我見到了陛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