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內,張天自始至終都皺著眉。
他是真不愿意徐墨來嘉興啊。
雖然跟徐墨接觸的時間不久,但他很清楚對方是性格,恩怨分明,出手狠辣的主兒。
副駕駛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,頭頂的頭發已經掉的差不多。見張天愁容不展,忍不住開口問道:“老張,你這是啥表情啊?你不是說,那個徐老板很有實力嘛?他來嘉興投資,你總不可能害怕他搶你生意吧?”
“那倒不是!”張天有些無奈的搖搖頭,道:“那徐老板在蘭縣確實很有實力,尤其是他跟上海的楊寶林關系很鐵。這次他過來,可能跟楊寶林有關!”
楊寶林這個名字,在江浙區域的商圈里,還是很有分量的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還苦著個臉做什么?”
“哎!”
有些話,張天沒辦法說,只能左顧右盼,道:“我這不是害怕,因為徐老板的到來,讓咱們跟嘉興幫的關系,變得更加水火不容嘛!”
“哼,徐老板不來,難道咱們還能跟嘉興幫談笑風生啊?說實話,我都準備年底把廠子移出嘉興了!金市、溫州、蘭縣等地的招商辦,早就找過我了。要不是移廠代價太大……”
與此同時。
原平陽飯店,現在的嘉興商會辦事處。
三樓寬大富麗的會議室內,嘉興幫的六位老板,坐在真皮沙發上,抽著價值不菲的雪茄。
“這玩意,我是真抽不慣!”一位穿著工裝的中年人,滿臉嫌棄的掐滅雪茄,從口袋里掏出飛馬牌香煙,將其點燃,美滋滋的抽上一口,“還是咱們中國的煙抽著舒服!”
“老葉啊,你這是有福都不會享受啊!”
“抽個破洋煙,就是享福了?”葉柄陽撇撇嘴,掃視五人,道:“我聽說,那群外地佬,湊在一起,離開了嘉興?”
“他們可舍不得離開!”馮三窯哼笑一聲,“是張天把人聚在一起,說是去接蘭縣的一位老板。呵呵,蘭縣那破地方,還能有什么老板?”
“話也不能這么說,蘭縣罐頭廠不是被上海的楊寶林收購了嘛?或許,他們要接的人,是楊寶林呢!”
“楊寶林算個屁,他敢來嘉興折騰,我就能讓他跪著爬出嘉興!”
“老衛,你這話就有點兒吹牛了,楊寶林的分量,可不是咱們能夠掂量的!”
“行了。不管來的是什么人,目的肯定是幫那群外地佬。”
穿著西裝,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趙世杰,面無表情的掃視眾人。
頓時,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趙世杰不僅僅是在場最有錢的,更重要的一點,他父親,曾是嘉興市委副書記,關系網深得很。
“幫那群外地佬?”馮三窯笑了笑,道:“那咱們就先看看,‘他’要用什么手段。這段時間,嘉興這么亂,對方要是手段不干凈,那就讓他永遠待在嘉興唄!”
“老馮,不是我說你,都這么多年了,你還只是這種骯臟手段嘛?”
“骯臟?說得你多干凈似的。”
“我沒說我有干凈,只不過,時代變了,咱們的手段也要改一改。正如我之前所言,咱們沒必要非要壓那群外地佬一頭,合作才能夠雙贏。”
“合作的前提,是那群外地佬能夠聽話!”
“呵呵,你嘴中的聽話,是要吃掉百分之八九十的利益,你讓別人怎么‘聽話’?”
說著,黃一凡扭頭看向趙世杰,道:“世杰,我聽說市委有心改變嘉興商界的局面,這事情,你聽說了吧?”
趙世杰點點頭,道:“有幾個外地佬,去省里鬧了兩次。不過,這都是小事兒!”
看著趙世杰毫不在乎的模樣,黃一凡心中一嘆,這群家伙,還當現在是改革開放前啊。
趙世杰也看出黃一凡表情不對,笑道:“省里要舉辦全國第一屆論武大會,現在正在招商。這活動,省里領導非常看重。所以,我準備以嘉興商會的名義,投個五十萬,到時候,你們都拿點出來!”
“又要拿錢?”馮三窯有些不滿的嘟囔一句。
“拿錢,能保平安!”趙世杰掃了一眼馮三窯,淡淡地解釋道,“你要是舍不得,你那份錢,我來出!”
“哪能呢!我出,我出!”馮三窯就好似會川中變臉,笑著答應拿錢出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