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科長!”
趙世杰笑著打斷張敬濤的話,道:“是因為省里要調查我爸的事情吧?”
聽到趙世杰的詢問,張敬濤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,只能報以干笑。
“就連你都聽說這消息了,看樣子,我爸這一關確實難過了!”趙世杰的臉色有些難看,半瞇著眼睛。
什么叫連我都聽說這消息了?
張敬濤嘴角微微抽搐。
“張科長,你放心,我趙家不會忘記你,更不會虧待你。我爸或許撐不過這一關,但,我趙家還倒不了!”
這話,張敬濤更沒法接了,心中暗道趙世杰真沒有情商啊,怎么什么話都直接往外蹦……
官場講得是有來有往、含沙射影……難怪你進不了官場。
“張科長,我送送你!”
“不用不用!”張敬濤連連擺手,他是真不愿意跟趙世杰待在一起,這家伙講的話,自己都不敢接。
將張敬濤送到門口,趙世杰深吸一口氣,向著書房走去。
“爸!”
推開書房門,趙世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父親,低聲道:“爸,要不要找下于伯伯?”
老書記眼皮一抬,看向走進書房的獨子,微不可查的搖搖頭,道:“老于要是真有余力,不可能不幫我。世杰啊,你爹我,怕是撐不過這一劫的。前幾年,中央一直在掃黑除惡,現如今又開始整治貪腐……”
“爸,你又沒貪過!”
“呵呵!”老書記笑笑,道:“貪,不僅僅是金錢上的貪。權力上的貪也是貪。我在嘉興當了十一年書記,省里邊幾次三番要把我調走,我是想盡辦法,要留在嘉興。可以說,曾經的嘉興,是我一言堂的嘉興。這,難道不是貪嘛?”
“爸,你手里邊掌握著那么多東西,那些人敢讓你出事?”
“為什么不敢讓我出事?”老書記搖搖頭,道:“那些東西,我要是帶進棺材里,你們都能夠平安。可我要是爆出來,你以為,他們會放過你們?世杰啊,這是一個講究利益交換的社會,我擔下所有,你們依然能夠榮華富貴,享用一生。可我要不講規矩……”
下邊的話,老書記沒說,但,其寓意不言而喻。
“你把嘉興的生意處理處理,出國吧!”老書記道。
趙世杰臉色驟變,他在嘉興的生意,不是說處理,就能夠處理的。
再者,尋常人向往出國,可他卻很清楚出國后的生活,會有多難。
“爸,你剛還不是說,我能享用一生榮華富貴嘛?為什么還要我出國?”
“你待在國內,就是某些人喉嚨中的一根刺,會讓他們很不舒服。行了,這事情就這么定下來,我會安排你盡快出國。”老書記有些疲憊的擺擺手,示意趙世杰離開。
趙世杰滿心不甘,可老父親的威嚴放在那里,他也不敢再說什么,只能一跺腳,轉身向著書房外走去。
走出書房,合上房門。
趙世杰咬著牙,目露不忿。
老書記的話,他不敢不聽,可這么急匆匆的處理手中生意,肯定會虧損很多。
想了想,趙世杰大步向著客廳走去。
來到客廳,趙世杰拿起電話,開始聯系嘉興幫的成員,讓他們去白燕歌舞廳聚聚。
白燕歌舞廳,嘉興最大的舞廳,里邊聚集著各路牛鬼蛇神。
其歌舞廳二樓,有著十幾個獨立包廂。
此刻。
名為【艷陽天】的包廂里邊,馮三窯穿著白色西裝,叼著雪茄,身子隨著音樂不斷扭動。
兩邊沙發上坐著十來位嘉興幫成員,相熟的湊在一起,低聲嘀咕著。
黃品羽也在其中。
瞥了一眼扭動著屁股的馮三窯,黃品羽有些嗤之以鼻,打心眼里不想跟這種粗鄙之人為伍,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葉柄陽,道:“老葉,趙世杰大晚上把咱們喊過來,是有什么事情嘛?”
“我哪里曉得!”葉柄陽叼著香煙,稍稍揚了揚下巴,道:“這問題,你應該問問馮三窯,他不是整天跟趙世杰膩歪在一起嘛!”
盡管音樂很大,可馮三窯就跟順風耳似的,居然聽到了葉柄陽的話,一顛一跳的走了過來,咧嘴笑道:“肯定是為了贊助杭城第一屆論武大會的事情。我說,這次趙世杰準備贊助五十萬,你們能拿多少?”
“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!”葉柄陽暗罵一聲,沒正面回答馮三窯的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