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書記掛掉電話,摘掉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。
因為常年佩戴眼鏡的緣故,摘下眼鏡后,許書記不由得瞇起眼睛,但眼珠子卻有點兒外突,配合他此刻陰沉的表情,讓站在那里的趙大明,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。
“說說,徐墨是怎么知道苗苗談了新男朋友?”許書記冷聲詢問。
趙大明苦著個臉,微微搖晃著脖子,道:“許書記,我要說,我也不清楚,你信嘛?”
“嘭!”
許書記再次抬手,狠狠地拍打辦公桌,嚇得趙大明渾身一哆嗦,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,縮著脖子,不敢與許書記對視。
“苗苗遠在千里之外的上海讀書,他徐墨竟然有那么大能耐,就連苗苗談了新男朋友,他都一清二楚?怎么?他徐墨,這是要把我的家庭背景調查的清清楚楚,準備借此來威脅我是吧?”許書記是當真被氣到了。
一來是氣許苗苗腳踏兩條船,竟然這邊吊著鐘阿四,又在上海談了新男朋友。再者,則是生氣這消息居然是徐墨通過趙大明,來告訴自己。
許書記是越想越氣,徐墨這王八蛋,是要借著這事情,來威脅自己嘛?
“許書記,你消消氣,徐墨哪里有膽子威脅你啊。至于苗苗談新男朋友,或許是因為上次徐墨去上海,偶然得知!”趙大明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“趙大明,你是當我三歲小孩嘛?他徐墨跑了一趟上海,就能夠遇到在復旦讀書的苗苗?退一萬步講,就算他真那么巧,遇到了苗苗。但是,苗苗認識他徐墨嘛?你告訴我,苗苗既然不認識徐墨,憑什么跟他說談了新男朋友?還是說,苗苗覺得這事情,是一件驕傲的事情,已經弄得上海人民人盡皆知了?”
趙大明張張嘴,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,他自然清楚許苗苗為什么會談新男朋友……當初,徐墨打電話給楊寶林,還是借用他辦公室的電話機呢!
許書記喘著粗氣,一把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,就要砸向趙大明。
“叮鈴鈴!”
就在這時候,被許書記捏在手里的電話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許書記咬著牙,狠狠地瞪著趙大明,將電話機放下,拿起聽筒。
“爸,你怎么突然給教導主任打電話了啊?”電話里響起許苗苗糯糯的聲音。
許書記深吸一口氣,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,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,問道:“苗苗,你這么久沒給爸爸打電話,爸爸當然要關心關心你啊。對了,這段時間,你給阿四打過電話了嘛?”
“爸,我都跟你說了,我現在要以學業為重……”
聽著許苗苗的解釋,許書記氣得咬牙切齒,自己的小棉襖,居然學會了說謊。要知道,當年許苗苗喜歡上鐘阿四,都沒有藏著掖著……
既然許苗苗不愿意說真話,許書記也不再東扯西扯,道:“苗苗,爸爸聽人說,你交了男朋友?”
頓時,電話內的聲音截然而止。
“苗苗,爸爸可沒有特意派人去調查你,這消息,真的是偶然聽到的。”畢竟是自己的小棉襖,許書記還是適當的服軟,道:“苗苗,爸爸早就跟你說過,不管你選擇走什么路,爸爸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,當年你選擇鐘阿四,爸爸不是也同意了嘛?”
“爸,對不起!”
“傻丫頭,你跟爸爸說什么對不起?告訴爸爸,對方是什么人?是你同學嘛?”
“爸,他不是我的同學。”
“那他是?”
“他叫楊寶林,在上海很有名的,就連我的導師,都經常……”
一聽到【楊寶林】這個名字,許書記有種被狗上了的惡心感。
許書記非常清楚,徐墨跟楊寶林的關系很深,上次從嘉興收購的國庫券,就是賣給了楊寶林。
緊咬著牙,許書記抄起辦公桌上的筆筒,狠狠地向著趙大明砸去。
趙大明非但不躲,反而頂著腦袋迎上前去。
“嘭!”
筆筒狠狠地砸在趙大明的腦門上,力道不小,直接磕破了皮。
趙大明也不敢吭聲,反而一溜煙的跑向掉落在地的筆筒,彎腰撿起,然后小心翼翼的向著許書記走去,將筆筒放回辦公桌上。
許書記瞪大著眼睛,怒視著低著頭的趙大明,再次抄起筆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