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八點多。
小平房。
斧頭葉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壯漢,留著絡腮胡,左臉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,就好似一條蜈蚣趴在他的臉頰上。
斧頭葉坐在長板凳上,右腳搭著,手指不斷搓著腳趾縫隙。
瞧著斧頭葉這模樣,坐在他對面,正吃著狗肉火鍋的歡哥,忍不住皺了皺眉,暗罵一聲倒胃口。
狗肉火鍋,冬天吃才是大補。
可,歡哥就好這一口。
并且,里邊要添加各種辣椒,小米椒、泡椒、辣椒粉,這樣吃起來才對味。
“阿歡啊,你喊我過來,不會是邀請我吃狗肉火鍋吧?我事先聲明,最近我上火,尿比啤酒還黃,吃不了這玩意!”斧頭葉將搓腳指頭的右手,放在鼻子前聞了聞,旋即皺起眉,嘀咕道,“這味道,真沖!”
屮!
歡哥差點爆粗口,還有沒有素質了?沒看到別人在吃飯嗎?
“你在幫人打聽柳天的下落?”歡哥沉著臉問道。
斧頭葉眼睛一瞇,盯著放下碗筷的歡哥,道:“你別告訴我,柳天是被你綁走的!”
歡哥咧嘴一笑,扭頭看向后邊。
頓時,有小弟將歡哥后邊的木箱子抬起來。
斧頭葉忽然起身,盯著倒在地上,奄奄一息的柳天,沉聲道:“阿歡,你不知道柳天是什么背景嘛?他后邊可是彎島四海幫。你這么搞他,四海幫不會放過你的。人人都說,咱們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亡命徒,可,咱們又不是真活膩了!”
說著,斧頭葉視線一轉,看向歡哥,道:“放了柳天,我帶你綁其他富豪!”
“你說放就放?你算老幾啊?”
歡哥還沒開口,一旁的小弟搶先道。
“阿歡,你就是這么教手下的?”斧頭葉皺著眉。
歡哥挑了挑眉,拿起筷子,從滾燙的火鍋里邊,夾出一塊狗肉,道:“阿肆,吞了!”
阿肆表情驟變,眼眸中泛起一抹懼意。
可,在看到歡哥拿著筷子,夾著狗肉,慢慢抬起,還是硬著頭皮,湊上前去,張開嘴。
滾燙狗肉落入嘴中,阿肆差點吐出來,卻死死地抿住嘴,喉結滾動,將狗肉硬生生吞下肚。
阿肆呼呼呼喘著粗氣,惡狠狠地盯著斧頭葉。
“斧頭,這樣可以了吧?”歡哥淡淡地問道。
“你怎么教小弟,我沒權力過問。”斧頭葉坐回長板凳,道:“阿歡,咱們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。聽我一句勸,柳天不是咱們能夠招惹的!”
“斧頭,你現在是越來越膽小了。四海幫再強,那也是強在彎島。這里是港島!”歡哥笑了笑,站起身來,走到斧頭葉后邊,雙手按在他肩膀上,道:“我下午剛綁了柳天……期間遇到有個人也一直跟著他……”
“斧頭,能告訴我,是誰讓你打聽柳天下落的嘛?”
“阿歡,江湖規矩,我不能說!”
“規矩?你在跟我說規矩!”歡哥忽然笑出聲來,道:“咱們是一群什么人?憑什么跟人講規矩?斧頭,你還是當年那個一言不合,就拿著祡斧,砍死村主任全家的那個葉建山嘛?”
歡哥落在斧頭葉肩膀上的雙手,猛地用力,指甲掐進肉中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斧頭,當年,你跑路前,一臉兇相的告訴我,這世道,是人吃人的,只有比別人更狠,你才能夠吃到肉。現在,我想吃肉了,你卻告訴我,要講規矩?”
說話間,歡哥忽然抬起右手,按住斧頭葉的后腦勺,猛地用力,將其向著前邊桌子上的火鍋按去。
斧頭葉早有防備,低吼一聲,一腳踹翻前邊的小方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