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了茅仲春的回答,村長徹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。
原來不讓人進屋子只是出于謹慎而已,那就好辦了。
他轉身離開,叫人去準備清水和紗布,自己又親自泡了壺好茶。
迷藥尋常人家哪里會備著,但麻牲口的藥可太常見了,便是他家里也有存貨。
至于劑量,村長琢磨了一下,按照給牛下藥的一半,摻進了茶水里。
泡好茶后,他把茶壺一并交給老伴兒,連同清水和紗布一起給茅仲春送了過去。
不過把人麻暈只是第一步,關鍵還得找個會放血的人才行。
而這個人選,想來想去,村長最后想到了阿丑。
如果每個村子都有一個守村人,阿丑便是屬于封陰村的那個。
他天生患有小兒麻痹,又并發了侏儒癥,三十多歲的年紀,身高還不到一米二。
人不僅長得模樣怪異,更是奇丑無比,在村里本就不招人待見,爹媽死了以后,更是沒人再管他。
若不是繼承了他爹治牲口的手藝,估計連活著都是問題。
而整個封陰村里,也就阿丑跟‘醫’沾了點邊。
雖然只是獸醫,好歹也是個醫。
抽血又不是多有技術含量的事,村長覺得找他應該沒有問題。
而阿丑此刻正被他安排在宗祠前看著棺材。
就這么定下了人選,村長打算出門去找阿丑。
剛要邁出院門的時候,他想了想,又跟著折返回來,找到老伴對其交代,“你去燉一只老母雞。”
“咋,你餓了?”
“餓啥餓,燉給道長補補血。”
老伴聞言斜眼一嗔,“明兒個又不是不給他錢,還用得著這么賣力伺候?”
“讓你去你就去,廢話咋恁多!”村長瞪了瞪眼睛,“回頭要是死家里,你哭都沒地方哭去!麻溜的快去燉雞!”
說完,村長不再耽擱,匆匆出門再次去往宗祠。
當他來到宗祠前時,看到阿丑正一個人縮在角落里,目不轉睛地盯著棺材,瑟瑟發抖。
村長走上前,“咋就你自己在這?我不是叫你們三個人一起守著嗎,他們倆呢?”
“你前腳剛…剛走,他倆就尿…尿尿去了。”阿丑擰著脖子回答。
“胡扯,撒個尿能撒半個小時?我老爹前列腺三十年都沒他倆那么出息!”
村長心思一轉便知道怎么回事了,那倆混小子一定是不想在這看著,耍心眼溜了。
不過現在沒時間找那倆小子算賬,村長把阿丑從地上拎起來,“正好,你也別在這守著了,有個事兒交代你去辦。”
“啥事呀?”阿丑問。
村長左右看看無人,貼近阿丑耳邊小聲把事情交代了一遍。
話音剛落,阿丑連連搖頭,“不…不去!再抽…抽血他就死了!”
不久前茅仲春在此施陣,灑出的血量大家有目共睹,便是牲口也得緩上幾天,何況是個半百歲數的人。
阿丑只是反應遲鈍了點,又不是真的白癡,他常年和牲口打交道,這點眼力還是有的。
村長見狀,微微一瞪眼,“人已經麻暈了,你不去也得去!再說了,又沒讓你把他弄死,你家里不是有給牲口扎針的大針管嗎,抽一管就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