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月紅一身大紅戲妝,扮成花旦模樣,眉目嬌俏靈動,身段輕盈似柳扶風,踩著鼓點飄然登場。
只見她鬢邊珠翠隨著步伐輕顫,水袖一甩,亮相間,滿堂喝彩聲震得戲臺梁檐上的紅燈籠都跟著晃悠起來。
初初開嗓,更是技驚八方。
她念白清脆,字字清亮如珍珠落入玉盤,曲調繞梁,宛轉悠揚,久久不散。
雖然是國粹,如今卻已不多見,可縱使林夕四人不懂其中門道,此時也不由得為蘇月紅這把梨園金嗓贊嘆不已。
隨著臺上鑼鼓喧天,蘇月紅水袖翻飛,阿水阿生扮做兩仙隨之登場,一場祝壽大戲便就此拉開帷幕。
朱漆戲臺上,蟒紋旗幡隨鼓點起伏似浪,蘇月紅輕提裙裾,指尖掐著蘭花訣將壽桃托盤舉過鬢邊,翡翠頭飾在燭火里閃著點點星光,正應了戲文里‘瑤池開宴慶長生’的唱詞。
臺上演的認真,臺下同樣看的出神。
只有一片喜慶祥和,竟無半分詭異。
這熱鬧景象實在太過真切,恍惚間,竟讓人有些遺忘,這里早已是一座了無人煙的荒村了。
然而,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…
當夜色染透村落,戲臺上燭火已更換了三遍,曲目終是來到尾聲。
老保長看戲看的興致盎然,仿佛這短短時間里便年輕了好幾歲,直到臺上幾人謝幕退場,老保長還在贊不絕口地夸贊。
臺后,蘇月紅和阿生阿水正在卸去臉上戲妝,忽見周保長轉了進來。
他先是一番客套恭維,邊說邊拿出沉甸甸的紅封塞進蘇班主手里。
談好的十個銀元不僅一分不少,甚至還加了兩個,言稱是老保長特意叮囑過,務必要多給些打賞。
戲班四人頓時喜出望外,蘇班主更是連連稱謝。
有了這筆錢,加上這兩年走村唱戲攢的家當,已經足夠這個小戲班在城里安穩落腳,再不用走南闖北如此辛苦了。
“蘇班主,我這還有個不情之請,趕上今天這么個日子,老爺子又這么喜歡幾位的戲,您看能不能帶著月紅姑娘,去給老爺子祝一杯壽酒,也好讓老爺子當面對幾位贊上幾句。”
承蒙主家看得起,但凡相邀,便算是不能推辭的禮數。
蘇班主沒有遲疑,當即應聲,“應該的應該的,還請周保長稍候,等小女換下戲服,我二人隨后便去給老保長敬酒。”
“誒…不用麻煩。”周保長擺了下手,“便讓月紅姑娘穿著這身戲服吧,紅彤彤的,又喜慶又應景,老爺子看了也高興,兩位要是不介意,就這么跟我去吧,老爺子還在等著吶。”
“這…”
蘇班主看了眼女兒月紅,見其微微點頭,這才應下聲,“那好,請周保長帶路吧。”
說著,蘇班主和一身紅裙的蘇月紅,隨之走出臺后。
林夕四人彼此看看,眉頭都是微微皺緊。
不出意外的話,應該是要出意外了。
蘇月紅此時穿的那身紅裙,如她死后,一般無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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