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氣怎么也過不了咽喉,瀕死感充斥整個意識,面具男子的話如寺院的古鐘,一下下在混沌間鑿進他的識海里。
“……不……不……不敢!”求生的本能讓他雙手死死拽住對方扼在喉間的大掌,卻如在一塊冷鐵上使勁,絲毫不起作用。
“……求你,我保證不會動她一根手……手指頭。”
米鋪的掌柜這時出聲,“柏冬兄,別弄出人命,暫且饒過他吧。”
面具男子這才松了鉗制,面具下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,透著凜列的殺意。
素日耍橫斗狠的潑皮,一下癱倒在地,死狗一樣,涕淚交織在那張馬臉上,說不出的惡心與狼狽。甚至不敢抬頭跟面具男子對視一眼。
稍頃,一陣異味在米鋪溫延,掌柜皺了皺眉,吩咐道:“拖出去,丟遠點。”
阿榮招了招手,兩三個伙計一擁而上,拖拽著把人弄出了米鋪,余下的人,快手快腳把板上收拾了。
面具男子似猶未消氣,身上的氣勢一直未散。
掌柜拍拍他:“好了,既做了選擇,今日之事,你早該想到。”
&&&
王雁絲對米鋪的事一概不知,她昨日才在成衣店買過冬衣,今日又來幫襯,伙計認得她,合不攏嘴地跟她介紹各種做好的被子。
給她算的熟客價。
剛出成衣鋪,余光就瞥見一個身影極快地躲到店側的角落里。
王雁絲今日一個人來,不敢托大玩什么我在明敵在暗,她直接跟著人影躲藏的地方過去,與其不知道壞人什么時候突然跳出來,不如臉懟臉,成衣鋪就在這,她才買過東西,大叫一聲,還能有人幫個忙。
要真是讓人在陰暗處下了手,才叫天不應叫地無門。
“居然是你!你沒事跟著我干什么?”
你道是誰,居然是兒媳婦的娘家嫂子,財不能露富,定是那日見了明德的背蔞,雖然刻意當她面做了場戲,還是心有疑,才做這樣跟蹤的下三濫事兒。
對方見跟蹤事敗,沒有一絲羞愧之意,反而指責道:“昨日買衣,今日買被,都是簇新的成衣好被,我難得上門一次,竟然跟我扮窮,用野菜粥招待,見過摳門的姻親,沒見過這么摳門的。”
“賣小姑拿錢的時候,你怎么不說你貪心?還想反咬一口。明著跟你說,想占我們老顧家的便宜,沒門!”
她嫂子可不管這些,現在她百分百確定這老顧家是有點家底的,不然不可能這么大手筆的買衣買被,昨天蔞子打翻時,她看得清清楚楚,全新的厚冬衣,七八套肯定是有的,光那就費老錢了,更別說還有酥點啥的。
不過年不過節,又不走親,誰家舍得買這樣成盒的酥點,她昨日就是讓這老顧家的騙了。
“你這老乾婆,年紀不大,城府夠深的,差點就讓你們誆了,既是有銀,王曼青為什么快兩年都不回娘家走走,她老子、娘養她這么大,嫁了人就斷親了?”
王雁絲懶得跟她在街上糾纏,自家的丫頭說換銀就拿賣掉換銀,一直不聞不問,現在是擺明了是想來打秋風,她理她都多余!
“身有屎啊,不敢應。怕人說?我看不是曼青不想回,肯定是你從中阻攔!”見對方越不想提,她越要掰扯,還大嗓門地叫起來:“快來看啊,這家的婆婆的好惡毒啊,嫁進去連娘家都不得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