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勝娘望向門口,見了族老,未開腔繼續哭著。
“本家大哥,你可一定要替我們品勝作主,他是出于好心,看在同族的面上才去幫忙出氣的,弄成這樣回來,張有生個沒心的,他現在說不負責。”
族老皺眉看著一大屋子人,“怎么回事,小年青說得不清不楚的,找個能說清事的來跟我從頭到尾說一遍。”
前頭去扯張有生的那個人便自告奮勇站出來,“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
他將張有生怎么來叫的他們,去到顧家又是怎么砸的人家門,兩口子撕打被顧家放狗咬,又被趕出顧家院子的事由頭到尾,詳詳細細說了一遍。
“顧王氏把院門拴得死,顧家的門不知道什么做的,擂木擂了半天也沒破,沒法子,就有人提議翻墻進去,品勝身手好,最快爬到墻頭的,誰知人家大概在墻上也做了什么防御,品勝就傷了。”
“顧王氏?”族老炯爍的老眼閃過一抹讓人不易覺察的精光,話一出口,卻是:“怎么最近的事,樁樁件件都跟她扯上關系。”
張有生總算找到了同盟,“可不是嗎,我那婆娘,幾時做過整日不歸家的,就算我此前荒唐的時候也沒有過。顧家這些人,又會搞事,又會蠱惑人心,我看咱們村是不能留他們了。”
“如果有傷村里人團結……”族老緩慢道,似在思考,又似在斟酌,“那確實不能留了。”
張有生的驚喜完全不加掩飾,“那把他們趕出村子?”
族老瞥了他一眼,一旁有人提醒道:“就事論事,顧家向族里交了依附銀子的,想讓他們走,怕沒這么容易。”
族老沒開聲,外院的門又吱一聲開了,去請郎中的那兩人,火急火燎道:“大娘,郎中請來了!”
品勝娘馬上道:“快進屋。”
兩人攙著老郎中,半架半拖地把人帶進了屋。
郎中診治,房里自覺安靜下來,品勝婆娘小心地幫他把手上的干了的血一點點抹開,品勝幾次疼得縮手,他婆娘心疼得不停吹氣。
他娘則大動肝火,“做事毛手毛腳的。”看那架勢,倒像是這媳婦才是害得他兒子這樣的罪魁禍首。
清理干凈,朗中診了一息香的功夫,越到后面,眉越緊蹙,品勝他娘忍不住了:“我兒怎么樣,你倒是說啊,你一聲不出是幾個意思?”
“品勝娘,你讓朗中好好診,你這么吵吵鬧鬧的,萬一診錯了,受罪的不還是你品勝?”
族老說出這話,品勝娘不敢再鬧,老郎中又仔細看了看他雙手的各個血孔,看完還搖搖頭,呂勝娘拳拳愛兒心被攪得滕亂,直想問候老郎中祖宗八代。
終于等到了老郎中開尊口,“這什么東西扎成這樣,鐵器?有銹啊,有銹會發炎化膿,怕要疼相當一段時間。”
“我兒的手不會廢吧?”
“那不至于,就是要多廢些日子,我先開劑藥,鎮痛化淤的,這段時間飲食清淡,發物就不要吃了,也不要強補身子。”
“行行行,都聽你老的。”品勝娘連聲答應。
“不知道品勝這要治好,得花多少銀子。”族老問道。
品勝娘聽到銀子,目光也鎖緊在郎中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