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園。
明悅屋里。
“小女郎,這個步法可不對,貴女的步法講究的是輕挪慢移,步步生蓮。你看看你走的,什么亂七八糟,重來!”
又是一鞭甩過去,只是這次沒有落到皮肉上。
顧明悅輕巧地避開了。
“你個老刁奴,本小姐是不是給你臉了!我不想給府里添事,又尊你年紀大,才聽你教導。倒叫你以為我好欺負得很,拿來!”
她說罷,欺身上前便去奪那條這幾日叫她恨得牙癢癢的教鞭。
那教導嬤嬤顯然沒料到,前幾日還忍氣吞聲的人,會突然變臉,當下尖叫出聲。
“你個沒教養的,干什么,竟敢對教習之人動手!啊——!”
伴隨著這一聲慘叫,明悅已跳到她身上,抱著她的臉一頓好撓。
那嬤嬤便掙扎著左右猛烈搖晃,企圖要將她甩下來。
明悅立意再不忍了,要好好給她點教訓,大喊道:“吉祥,幫我按住這老東西!”
被這變故嚇得目瞪口呆的吉祥,被這一聲大喊驚醒回神,她心疼自家小女郎,早就看這婆子不順眼了。
一揮手,招呼著同在屋里侍候的三四個小丫頭一起上前,按手的,按腳的,硬是將這老刁奴按倒在地,動彈不得。
明悅這才起身,走到這刁奴前頭,一把扯著她散亂的發髻,逼使她抬起頭來。
鄙著她:“院里人人敬老,又看你京里來的,給你幾分體面,你便分不清好歹,眼里沒個主子了。”
她揚手干脆利落
就是一巴摑了過去。
嬤嬤眼珠子快瞪掉了,不可置信道:“你敢打我?!”
啪!
又是響亮的一巴。
將她整個人直接打蒙了。
明悅此時沒半分貴女樣,神態卻鮮活明朗,艷若春花:“我不但敢打你,還敢弄死你,信不信?你當我們一院婦孺不爭不搶,默默無聞能有今日之勢?天真!”
說著,竟真的咯咯笑了起來。
這刁奴腦子發糊,痛得眉頭擰成結,卻還是改不了悵性,道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笑你天真。”
老刁奴發狠地地盯著她,明悅笑越發歡快:“母親打小就教我,若是人善被人欺,那便無須在意什么教條規則,往狠里收拾便對了。要是還不行,就直接弄死!人死總好過我死。”
明悅也不知哪來這么大力氣,一只小手鉗著她下頜,閑著的手老實不客氣的在對方面上啪啪兩下。
嘖聲道:“你說,今日這一頓,你能不能老實,還是千里迢迢來這里,把你的賤命留在這。”
嬤嬤眼里閃過一絲慌亂,又強自鎮定道:“別想嚇我,我可是京里派來的,到時人要是回不去,你們同京里沒法交待。”
“一個老刁奴,需要交待什么?這里人人見你如何主下不分,欺辱于我,拉扯間,你撞到柱上自己死了。我堂堂顧家長房嫡孫的嫡小女郎,還能為你償命不成?咋想的呢?”
嬤嬤目眥欲裂。
她眼前這小女郎分明只得八歲,又在鄉野之地長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