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理應是畏事瑟縮的性子,怎么會這般條理分明,敢想敢為?
還有……
方才她突然發難時,手勁也太大了,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力氣。
她要是知道,王雁絲教子,將強身健體視作重中之重,從來沒讓懈怠過,詩書反而不怎么強求,也就不意外了。
明悅雖才八歲,從她第一回跟著范子棟晨練開始,幾年來從沒斷過,又是精力最好的年紀。
又豈是這老刁奴以為的那些柔弱的貴女可比。
“老奴要跟夫人報告,你目中無人,對教導之人行此大逆之事。你不知輕重,我不信夫人也拎不清。”
此話一出,明悅確有一瞬遲疑,這幾日她一忍再忍,也是不想叫母親和嫂嫂難做。
就在這極短的遲疑中,門外忽地有人高聲應道:“你來我這,怕是只能叫你死得更快些了!”
屋內眾人大驚,竟一直沒注意屋外什么時候來了人,還沒人通報。
明悅已聽出來的正是自己的娘親,忙起身抹衫理發,斂祍裾禮,口道:“娘……母親。”
她素來喊娘親,覺得親近。唯有有外人在時,才會尊稱母親。
此時是受盡委屈,才解了恨,只想沖娘親懷里撒個嬌,好叫她心疼心疼。偏這老刁奴還被按在地上,一時腦中便覺有些錯亂。
做娘幫她理了下鬢角的亂發,“方才口齒不是蠻伶俐的嘛,叫娘親燙嘴?”
明悅微赧:“阿悅叫她搞得犯迷糊了。”
又叫了聲:
“嫂嫂。”
王曼青含笑看她,輕輕頜首回應。
阿雁居高臨下睥了地上的人一眼,眸里盡是厭惡之色。才將目光又挪回小女兒身上,上下打量她:“聽說你這幾日受了不少罪,忍功大長嘛。”
明悅看她們這陣仗,便知道自家娘親是什么態度了。
大大方方低著頭告罪。
秦嬤嬤怒不可遏,進來就罵:“老婆子我服侍了小女郎這么多年,擦破點皮都舍不得,今日倒讓你這老不死的作踐上了。來人,先掌嘴,把牙都打了,再計較別的。”
兩個粗使婆子當即上前,左右開弓,啪啪之聲,是巴巴到肉。
將老刁奴的一點僥幸之心徹底打沒了。
她嗚嗚咽咽咒道:“我可是二、、二、夫人的、、的、人,傷了我,看……你、、如何、同二夫人交待。”
秦嬤嬤上前就是一腳,她七十幾了,踢起人來精氣神十足,一點不亞于明悅。
啐道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,她一個經商出身玩意,能進顧府就算積了陰德了,手竟敢伸到長房嫡孫的院子里來,什么腌臜玩意了!”
秦嬤嬤在顧府奉獻了一輩子,冷清些的主子都罵得,罵這么個老乾婆那還不是信口就來?
罵聲中,掌嘴沒停,教導嬤嬤嘴角沒多會便滲了血。
她接著罵:“還要來教我們小女郎規矩,就她那個出身,先自己好好學學,別出了外面丟顧家的臉。”
她正罵著,院門外一陣粗戛的嚎聲傳進來:“夫
人啊。”
一個婆子身后跟了好幾個人,跌跌撞撞地沖進來,見了王雁絲便大聲道:“求夫人作主,咱們這小公子,老奴是教不得了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