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院即將開席,曼青自帶了其他人先到前頭候著去了。
顧柏冬才從議事堂出來,往起居室這邊來接她。入門之前,先同映雪搭了句話:“夫人什么反應?”
“她讓大少夫人去坊間跟人下注,說要給她指條不用費神就能發財的路子。”、
顧柏冬輕笑,繃著臉緩和不少,看著沒那么駭人了。
他揮揮手,映雪行禮退下。
梳洗丫頭在給阿雁梳妝,她正頭疼用什么妝飾,太隆重的話,脖子受罪。太簡單了又怕旁人覺得不重視,引起誤會。
兩個丫頭拿著各種飾物比來比去,沒一個合她心意的。
男人上前,從后面擁上來。
丫頭們當即識趣地退了下去。
阿雁自己拿了副耳珰比劃,嘴上陰陽怪氣:“顧將軍撥冗前來,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眼前這人,這幾年陰陽他也不止一回半回了,顧柏冬習以為常。
雙掌親昵地托著她的臉板過來,“夫人要不要為夫幫你畫眉?”
阿雁橫了他一眼,“我這正室眼看地位不穩,哪有心思描眉?”
男人彈了她的額頭一下,取了桌上的眉黛,替她細細描起。
她嘴上厲害,人卻安分,憑他精工細琢地施為。
稍頃,顧柏冬放下眉黛,念了句酸詩:“妝
罷低聲問夫婿,畫眉深淺入時無。”
阿雁湊近鏡面子對比眉形,隨口接道:“錯了,是問嬌娘,我可不是什么夫婿。”
對方從善如流,重又念了一遍:“妝罷低聲問嬌娘,畫眉深淺入時無。”
阿雁才扯出一抹笑,男人取了支赤金雀紋掩鬢替插入鬢間。
“這支吧。我夫人天生貴氣,無須那些繁復的東西點綴。”
他說得好聽,阿雁心道,左右瞧瞧,又真香覺得他的眼光著實獨到:“好吧,眼光還是不賴。”
顧柏冬這才將人拉起,實在擁住,輕聲道:“不生氣了?”
懷中那個嬌娘瞪眼:“你要是處理不好,你看我生氣不生氣。別以為我沒有娘家倚仗,就奈何不了你。”
男人目光閃爍,在心底默默為某個人點蠟。
當初她為著他瞞她一事,氣性有多大,可謂眾所周知,如今他倒要看看那個某人有沒有那樣的好運,能消得了她的氣性。
“你也心知我的為人,定讓曼青將這筆銀子賺了,可能得夫人心?”
他說話時,灼熱的氣息全落小嬌娘祼露的頸子上,成功引起對方一陣戰栗。
阿雁略施了粉黛的面峽緋紅,推開他:“前頭宴要開了,咱們趕緊過去吧,叫長輩們等,成何體統?”
拉拉扯扯終于出了門。
迎面撞上二夫人帶著二房諸人,也要往前頭去。
京城里沒有不透風的墻,顧柏冬與沈小姐的韻事,他們自然也聽說了。
二夫人不知為何,
今日郁郁的心,竟順暢了不少。見了兩口子,互相問好后,開口勸道:“侄媳婦也無需在意那些事兒。男人嘛,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,說到底,她就算真進了門,還能壓過你去不成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