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柏冬冷眼打量著她,良久未言,但眼神中竟慢慢聚起一抹殺意來。
沈夫人背脊漸感寒意生起,氣勢不知幾時無聲無覺弱了下去,囁嚅道:“你想干什么?我可是就事論事,沒說錯你。”
顧柏冬再開聲,每一個字都像滲了冰:“有縫沒縫先不論,當時一念之善從山匪手下救了她,引來這一番恩將仇報,我確實悔不當初。”
他們鬧得這般大陣仗,許多家眷都忍不住過來看熱鬧。
顧柏冬與沈如眉那點子風月傳言,之前本來也只是傳,真正內情沒幾人知道。如今聽到還有這么個前情,一個個才后知后覺。
有人道:“我說,怎么班師回朝還惹了身風流債回來,看顧家的家風也不是那樣的,原來還有這番緣故在。”
“要是這樣,沈家的教養就有點說不過去了,孀居婦更應注意規矩禮教啊,怎么還扒上去了。”
“也不是這樣說,這人往高處走,孀居婦更想找個好依靠。人人都知道驃騎將軍只得一個正室,若是攀上了,確實是個好去處。”
“聽你這意思,是這沈小姐一早就有了這打算,故意為之?”
那人朝沈夫人呶了下嘴,示意另一人噤聲:“我可沒有這么說啊……”
沈夫人面紅耳赤,這些底議論,像是把她扒了衣服,赤裸于眾人前,是什么臉面都丟盡了。
思及此,不其然又想到女兒在太尉府,與那個下賤的男人青天白日演的活春|
宮,更是心如刀扎,如哽在喉。
她那如珠如寶的女兒,使了多少銀錢,才脫了與那短命夫家的關系,讓她回京重新擇配良人,不想落得如此下場。
一時神色變幻莫測,復雜難言。
“說一千道一萬,你夫人今日動手掌摑我兒,此事多人親眼所見,你又該如何說。”
“掌得好!”顧柏冬肅然道:“早知道該本將動手,免得疼了我夫人的手。”
全場嘩然!
沈夫人大怒:“顧將軍以為自己只手遮天?!”
“這話該問夫人,是不是覺得御史大夫拿著隨時能參人一本的喬,才叫沈夫人,紅口白牙,顛倒黑白,目無王法。”
“好,好,好得很,我要到告到皇后娘娘那,看看你們打人,是不是還這么囂張。”
適逢此時,一聲長調唱道:“皇上駕到!皇后駕到!”
在場諸人俱都一驚,忙跪地行禮,齊聲高呼:“恭迎吾皇,皇后!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!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帝、后面上看不出喜色,大概的事件,來前他們已問清楚。
涉事其中的,一個是諫官之首,一個是剛立了大功的武將大才。現雙方正面對上,無論如何,對皇帝來說,都不是什么易解的局面。
“眾位平身。”
眾人謝恩,自動避讓出一條路來了,好讓帝、后通行。
帝、后近前,觀雙方神色都不甚妙。
心下不虞,只是面上不顯。
皇帝道:“沈夫人乃女眷,朕不好多言,還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