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雁自然不會坐以待斃,一個閃身,靈活地避開了。
皇后大怒,喝道:“按住她。”
兩三個嬤嬤馬上上前,沈夫人的帶來的人,跟著跪在她身后,沒一個人敢上前勸自個主子或者幫忙的。
沈夫人很快就被制住,她雙眼血紅,眼珠瞪得像要吃了阿雁。
“皇后娘娘,你看看,這次你親眼所見!臣婦不過在陳述事實,她就這般反應,就是看我在鄉下過久了,又沒有娘家倚仗,當著你的面,就敢對我動手。皇后娘娘——”
阿雁重新跪下,咚咚叩頭:“你是母儀天下的國母,這天下的婦人都要以你為表率,定然是明理護弱的,你可要替臣婦作主啊!”
皇后看著跟前咚咚叩頭的美婦,輕輕扶額。
這婦人看著行為粗俗,發蠻無狀,實則從方才開始到陳述,再到現在,字字句句都恰到點上。
與沈夫人辨駁時,每一句都能準確無誤戳中對方的痛腳,如今求她,更是擺出了兩個她不得不考慮的點。
舊案才翻,將軍府復榮了,但先太傅在這個案子里卻搭上了性命。現下先太傅一脈,只剩她一個孤女,明面上,這便算是皇家欠她的。
再者,她提到她從鄉下來,不僅很好避開了,她籍著她的行為做文章的可能,還提醒天家,她的這些苦日子,不懂規矩禮儀等等事兒,天家都有不可推脫的干系。
簡單的幾句話,全在要緊處。
皇后的眸色轉幽,她究竟
是真的粗俗莽撞,還是扮豬吃老虎?
“賤人,你陷害了我女兒,現下又要來害我,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
皇后怒:“崔嬤嬤,讓她清醒清醒。”
皇后身邊的崔嬤嬤取了桌上的一盞冷茶,照著沈夫人的面就潑了過去。
冷茶觸面,沈夫人打了個寒顫,眼里瞬間恢復幾分清明。
她打量了一番帳內情況,見她的死對頭正直挺挺跪著。
回想方才情形,大駭。
砰然跪倒,叩頭請罪:“皇后娘娘,臣婦殿前失儀,臣婦該死,臣婦有罪,請皇后責罰。”
她叩頭如點地,心里暗暗叫苦,自己此番被對方激得一時失了智,皇后娘娘跟前狀若瘋婦,便是有理也變無理了。
此番只怕出氣不成,還要連累老爺受責。
想到老爺的滔天怒火,她心里一顫,腳都軟了幾分。
皇后神色淡淡:“本宮跟前,沈夫人這般狂妄,言語無狀,可有將本宮放在眼里?”
“臣婦該死,臣婦方才一時失了心瘋,請皇后娘娘責罰。”沈夫人大氣不敢喘,告罪過后,以額抵地,屏息待處。
“驃騎將軍救你女兒,本是出于一番好意,不想幾番輾轉,事如愿違,竟演變成如今兩家惡言相向的局面,實在可悲。沈夫人教女無方,兼殿前失儀,罰你母女倆在家禁足一月,靜思反省。另約束好沈小姐,免再生事端。”
這就是將責任全推到沈家母女頭上了。
皇后娘娘金口親裁,蓋棺定論,往
后再有誰敢拿這些事出來說道,便是對皇后不敬。
阿雁得償所愿,見好就收,雙手并舉高聲謝恩:“皇后娘娘慧眼如炬,謝皇后娘娘為臣婦主持公道,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沈夫人余光瞧著她那得瑟的做派,直咬碎一口銀牙。
皇后道:“沈夫人退下,即日回府自省。”
沈夫人不敢悖其意,垂頭退下,頹喪地帶走了她帶來要教訓人的一干人等。